第298章 残酷的命运(1 / 2)
王座厅镶铁的巨大木门被缓缓推开,发出沉重的摩擦声。
攸伦·葛雷乔伊斜倚在门框上,双手反握的两柄长刀还在滴着温热的血,在他身后,走廊里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名红堡侍卫的尸体,鲜血正缓缓漫过精美的地毯。
攸伦抬眼便看见了那个正一步步走向铁王座的白袍身影,以及王座台阶上那具被利剑贯穿的躯体。攸伦的嘴角勾起一抹混合着血腥与玩味的笑意,扬声打破了厅内的死寂:“喂,詹姆。”
攸伦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我劝你最好别碰那把椅子——”他歪了歪头,目光扫过那由无数剑刃扭曲铸成的狰狞王座,笑道:“看起来,它可比最烈的野马还要扎屁股。”
詹姆缓缓转过头,铠甲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我杀了伊里斯。”他的声音平静。
攸伦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目光扫过台阶上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不在乎的说道:“看到了。”
詹姆没有听从劝阻,依然转过身,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决绝,缓缓坐上了那由无数利剑铸成的铁王座。锋利的边缘瞬间刺痛了他,但他只是微微蹙眉。
“坐起来……确实很不舒服。”他低头看着自己放在冰冷剑刃上的手,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向这空寂的大厅发问:“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不惜一切代价也想坐上来。”
攸伦轻笑一声,那笑声在血腥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因为每个人渴望的东西都不一样。你渴求的或许是某种干净的名誉,所以永远无法理解那些渴望权力本身的人。”他向前走了几步,靴子踏在血泊中,发出粘稠的声响,“在你眼里,这是折磨;在他们眼里,这是世界的顶点。”
詹姆仿佛没有听见攸伦的话,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将压抑在心底的话倾吐而出:
“我阻止了他……阻止他用野火将整座君临化为灰烬,我救下了城里数十万的平民。”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但我也是背叛者,我亲手杀死了我发誓用生命保护的国王,就在这铁王座之下……不管是什么原因……”
这番话,不像是在向攸伦解释,更像是在向他自己,向这片沉默的天地,进行一场迟来的审判。
攸伦看着王座上那个被誓言与罪恶撕裂的年轻人,向前踱了两步,血珠从他的刀尖滴落,在寂静中敲打出清晰的声响。
“弑君者,”他问道,声音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探究,“抛开所有的誓言和指责,只问你的本心——你觉得你做的,是对,还是错?”
詹姆的目光依旧空洞,仿佛望向了一个不存在的地方。良久,他才吐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攸伦并没有放过他,追问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向问题的核心:“那么,一个更简单的问题:是疯王那早已疯狂的性命重要,还是君临城内数十万条活生生的人命更重要?”
詹姆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闭上了眼睛,似乎想躲进一片黑暗里寻求答案,但最终,出口的仍是那句充满疲惫和迷茫的话:“我不知道。”
看着这位曾经骄傲的骑士被巨大的道德困境压垮,攸伦难得地轻轻叹了口气。他明白,有些心结,如同锈蚀的锁,非得当事人自己从内部撬开才行。旁人的言语,无论是开解还是谴责,都如同隔靴搔痒,终究无用。
一声极度惊恐的尖叫如同利刃,猛地刺穿了红堡深沉的死寂。
那是一个女人濒临绝望的嘶喊,从城堡深处遥遥传来。
攸伦眉头骤然锁紧,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神情瞬间被警惕取代。他不再多看王座上的詹姆一眼,身形如猎豹般窜出,双刀在手,化为一道疾影冲出了王座厅,沿着声音的来源追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