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李嵩掌权乱法度(1 / 1)
李嵩踏着温衡被贬的尘埃,以“暂代镇魔司掌印”之职总揽大权,紫宸殿的制衡之策尚未焐热,京都的天便已被权欲熏染得乌烟瘴气。他深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权术,上任第一日便在镇魔司衙署设下“鸿门宴”,将温衡旧部与持不同政见的将领尽数召来,酒过三巡便掷下雷霆手段。
“镇魔司乃国之利器,岂容异心者混迹其中?”李嵩端坐主位,手中酒杯重重一磕,两侧埋伏的亲兵当即涌入。凡是不肯递上投名状、不愿依附于他的官员,皆被冠以“温衡余党”“通魔嫌疑”的罪名,或当场杖责流放,或打入天牢严刑拷打。曾经追随温衡镇守魔巢的偏将沈毅,因当庭反驳其乱命,竟被李嵩以“抗令通邪”为由,拖至校场当众斩首,鲜血染红了青石地砖,也震慑了所有心怀不满之人。
清除异己后,李嵩便将心腹党羽尽数安插要职,镇魔司上下迅速沦为其私器。他效仿李林甫蔽塞言路之法,下令“凡议事者,必先禀明上官,不得越级进言”,将所有弹劾与异议扼杀在萌芽之中;又学嘉道年间官场“唯利是图”之风,公然在衙署内明码标价——军械补给、戍守区域、升迁调动,皆可凭金银打点,“出任之始,先论一利字”成了镇魔司新的规矩。
粮库主事一职被其小舅子接任后,军饷粮草的克扣愈发肆无忌惮。士兵们每月领到的粮米掺着沙土,衣物铠甲破旧不堪,而李嵩及其党羽却借着军需采买之名,大肆中饱私囊,府邸连日扩建,珍宝古玩堆积如山。更有甚者,其心腹竟敢勾结黑市,将镇魔司的制式兵器、高阶符箓倒卖予盗匪流寇,换取巨额银两,全然不顾边防安危。
纪律崩坏的恶果很快蔓延全军。昔日令魔族闻风丧胆的镇魔司将士,如今竟成了京都周边的祸患——部分士兵受上官纵容,白日懈怠操练,夜间便乔装成劫匪,劫掠商旅、欺压百姓;巡逻校尉收受赌场、青楼的贿赂,对各类违法行径视而不见,甚至充当保护伞。有百姓不堪其扰,联名上书控诉,却被李嵩的党羽拦截,上书者反遭诬陷“诬告上官”,被投入班房受尽非刑折磨,一时间民怨沸腾却敢怒不敢言。
司法不公更是雪上加霜。李嵩废除了温衡时期的公正审讯制度,纵容下属私设刑具、滥用酷刑,只要给钱便能颠倒黑白、脱罪免罚。曾有士兵因拒绝参与劫掠而被诬陷“通魔”,不经三司会审便被定罪斩首;而其党羽酒后杀人,仅花重金便草草结案,连案宗都未曾记录。各级官员互相庇护,结成严密的利益网,“官官相护,消弭事端”成了不成文的规矩,朝廷律法在镇魔司彻底沦为一纸空文。
更致命的是军政废弛。李嵩为巩固权力,将军事训练抛诸脑后,士兵们整日无所事事,战斗力急剧下滑。边防哨所的士兵大多缺勤,烽火台形同虚设;魔巢周边的巡查任务被层层推诿,玄尘的残余势力得以暗中积蓄力量,多次袭扰边境村寨,而镇魔司收到消息后,竟因“军需不足”“兵力匮乏”为由拖延不战,任由魔族残害百姓。
消息传到北境云漠关,温衡得知镇魔司的乱象,气得一口鲜血险些喷出。他望着窗外漫天风沙,想起昔日同袍浴血奋战的场景,心中满是悲愤与焦灼。李嵩的倒行逆施,不仅毁了镇魔司百年基业,更让京都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魔患未平,内部先乱,这般下去,亡国之祸近在眼前。
而此刻的京都,李嵩正沉浸在权力的快感中,全然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已动摇国本。他铲除异己、贪赃枉法,将镇魔司变成了一己私欲的工具,却忘了魔巢深处的玄尘正虎视眈眈,忘了被贬边关的温衡仍心怀家国。一场由乱政引发的浩劫,已在暗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