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准备做野鸡汤(1 / 2)
上午
周振华坐在靠窗的小板凳上,手里捧着个搪瓷缸,缸口还缺了个小豁口。
周振华在医院里陪着怀着三胞胎的妻子高红梅,还有丈母娘高大娘,闲聊了一会儿家常。
阳光下高红梅嘴角弯弯,一只手无意识地、带着无限温柔,轻轻抚摸着肚子,像是在跟里面的小家伙们打招呼。
”嘿,仨小崽子,在里面练拳脚呢吧?看把你妈肚皮顶得一会儿这儿鼓个包,一会儿那儿动一下。“
周振华耳朵附在高红梅的孕肚上,
周振华心里那点沉甸甸的东西,像是被这暖烘烘的太阳晒化了,咕嘟嘟冒起一串串欢快的小泡泡。
他想着,嘴角怎么也压不住,自个儿乐开了花,那搪瓷缸里的水都晃悠出来了点。
......
\"妈,振华在这陪着我就行了。你照顾我辛苦了,你好好歇歇吧。\"
高红梅睁开眼,声音带着点软糯的鼻音,像撒娇的小猫,
“有振华陪着我,我这儿……好着呢!”
她说着,还调皮地用手掌拍了拍肚皮,像是拍西瓜听响儿,
“您瞧,结实着呢!”
这一拍,引得里面一阵小小的“抗议”,左边肚皮“咚”地鼓起个小拳头印儿,右边又“咕噜”滑过一道小波浪。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
高大娘立刻瞪圆了眼,假装板起脸,可眼里的笑意藏不住,赶紧去按女儿的手,
“你可给我安生点吧!仨宝贝疙瘩,顶人家十个金贵!我哪儿也不去,就守着你,守着我的仨大宝贝平平安安、顺顺当当出来!”
高大娘把剥得干干净净、水灵灵的橘瓣塞进女儿手里
聊着家长里短。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又到了饭点。
“想吃点啥?尽管点!咱家领导发话!”他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带着点诱哄的意味,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妻子,像个等待夸奖的大男孩。
高红梅歪着头,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像在琢磨天底下最要紧的事儿。
她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大眼睛眨巴眨巴,里面盛满了纯粹的渴望,
像只馋嘴又娇憨的小花猫:“嗯……就想喝口热乎的、香喷喷的汤!这几天在医院,想念家里的美食,用柴火灶炖的那种,油花儿金黄黄的,飘着一层,厚墩墩的!喝下去呀,暖烘烘的,一股热气儿能从喉咙眼儿一直蹿到脚底板!浑身都舒坦,骨头缝里都透着香!”
她说着,还夸张地吸溜了一下鼻子,仿佛那魂牵梦绕的香气已经钻进了鼻孔。
这话像颗小火星,
“噗嗤”
一下点燃了周振华脑子里的灵感小火苗,瞬间烧成了燎原大火!对呀!野鸡汤!又香又补!现成的宝贝就在空间里躺着呢!
他眼睛瞬间亮得像发现了大宝藏,
一拍大腿,豪气干云:“好嘞!包在老公身上!等着!中午就让你喝上香掉眉毛、鲜掉舌头的野鸡汤!保管比柴火灶炖的还香!”
”哎呀,咱妈还在这,瞎说啥啊。“高红梅听到周振华说自称老公,羞红了脸。
”我就要说,我就要让周围的人都知道我是你高红梅的老公。“周振华眼里全是溺爱。
说着就跑出去准备午饭了。
“这孩子,风风火火的……”高大娘笑着摇头,语气里却满是满意。
“妈,他说能弄到,准能!”高红梅摸着肚子,脸上是笃定的甜蜜。
周振华打算等会儿准备把空间里的野鸡拿到供销社或者菜市场去,看看能不能卖掉几只。
毕竟县城医院的厨房只有一些最基本的调味品,
光吃肉可不行,还得买点时令蔬菜搭配着才好。
医院后门的小棚子下,阴凉里带着点尘土味儿。
周振华左右瞧瞧没人,心里默念,意念沉入。
眨眼功夫,三只最肥硕、羽毛最鲜亮、简直像从年画里飞出来的野鸡,就“扑通”落进了三轮车那沾着泥点子的车斗里。
鸡脖子用韧性十足的茅草捆扎得结结实实,沉甸甸的,拎在手里很有分量,那长长的、闪着虹彩的尾羽还颤巍巍地晃悠。
“伙计们,发挥余热的时候到啦!给咱家的大功臣和仨小宝贝换点好吃的!”
他对着野鸡小声嘀咕一句,乐呵呵地拍了拍车座,像是给老伙计鼓劲儿。
车轮吱呀吱呀,立刻唱起了欢快的小调,载着他对妻儿的满腔热忱和沉甸甸的“货物”,驶向了午后阳光明媚的县城街道。
阳光金灿灿地洒下来,给灰扑扑的街道镀了层暖意。
微风拂过,带着路边小饭馆飘来的饭菜香和行道树叶子哗啦啦的掌声。
车斗里那几只羽毛斑斓得像彩虹成精似的野鸡实在太扎眼了!简直就是移动的稀罕物展览。
“嚯!快看!好漂亮的野鸡!多少年没见着这么精神的野物了!”
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老太太停下脚步,推了推老花镜,啧啧称奇。
“这毛色,跟凤凰尾巴似的!真稀罕!同志,哪打的?”
一个穿着工装的中年汉子骑着自行车慢下来,跟周振华并行了一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车斗。
“卖不卖啊同志?给个价儿!”
路边修自行车的大爷也伸长了脖子喊。
周振华听着路人的惊叹和询问,心里美滋滋的,像喝了二两小酒,蹬车的劲儿更足了,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似的。
转过一个飘着炸油条香味的街角,一股更浓郁、更扎实的香味儿——混合着大骨汤的醇厚和刚炸出锅猪油渣的焦香——像只热情又霸道的小手,一把就把他拽到了“老刘记面馆”门口。
玻璃门被里面蒸腾的热气氤氲得朦朦胧胧,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
一个穿着洗得有点发白、却干干净净蓝布小褂的小男孩,脸蛋圆乎乎、粉嘟嘟的像刚出锅的小馒头,正踮着脚尖,两只小胖手扒着门框,整张小脸都快贴在玻璃上了。
乌溜溜的大眼睛,像两颗浸润在水里的黑葡萄,骨碌碌地转着,好奇又专注地扫视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的一切。
突然,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像是被通了高压电,“唰”地一下,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看到了三轮车斗里那几只色彩绚烂、简直像披着七彩霞衣的大鸟!阳光照在那油亮的羽毛上,红的耀眼,绿的滴翠,长长的尾翎流光溢彩!
“妈妈!妈妈!快看!花花鸡!好大好漂亮的花花鸡!”
小男孩兴奋得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像熟透的番茄,原地蹦跳起来,小手指着车斗,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又尖又亮,充满了纯粹的惊喜和渴望,穿透了面馆的嘈杂,
“花花鸡!妈妈!晚上吃花花鸡!我要吃花花鸡腿!好不好嘛妈妈?好不好嘛?”
他一边喊,一边用力扯着妈妈的围裙下摆,小身子扭得像根麻花,小短腿急得在地上直跺。
正在灶台前忙碌的老板娘——系着同样洗得发白蓝布围裙的秀兰,闻声猛地转过头。她脸上带着常年围着灶台转的烟火气,额角被热气蒸出细密的汗珠,几缕碎发湿漉漉地贴在鬓边。
先是不耐烦地皱起眉,
习惯性地呵斥:“狗蛋!嚎什么嚎!老实待着!当心烫着!”
可目光却下意识地、精准地顺着儿子那根激动得直哆嗦的小胖手指的方向,穿透朦胧的玻璃门,牢牢钉在了周振华车斗里那几只色彩夺目的“花花鸡”身上。
妇女看到车斗里的野鸡后,心中一动,
“哎!哎!前面骑三轮车的大兄弟!大兄弟——你等一下!”
周振华捏住车闸,三轮车稳稳停住,车斗里的“花花鸡”也跟着晃了晃华丽的尾羽。
他回过头,看着这位风风火火冲出来的老板娘。
老板娘几步就跨到了三轮车旁,动作麻利得像阵小旋风。
眼睛像最精准的秤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着车斗里的宝贝,嘴里“啧、啧”有声,满是赞叹:“哎哟喂!真是野鸡啊!瞧瞧这毛色……红是红,绿是绿,跟画儿似的!这身板……够肥实!好东西啊!正经山里的野味儿!”
她伸出手指,带着一种内行人的笃定,毫不客气地戳了戳其中一只野鸡肥厚紧实的胸脯肉,那手感让她满意地点点头,
“大兄弟,你这鸡……咋卖的?”
她抬起头,热切地看向周振华。
周振华稳住心神,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常,
可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大姐好眼力!刚下南山打的,新鲜着呢,还带着山里的露水气儿。本打算去前面菜市场碰碰运气。您要是真想要……”
他顿了顿,迎着老板娘精光四射、充满期待的眼睛,报了个价,“十块钱一只。”
他知道这价钱不低。一个国营厂的正式工人,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挣个三四十块。十块钱一只鸡,绝对是平日里舍不得碰的奢侈品。
果然,老板娘秀兰脸上的热切笑容瞬间像是被冷风吹了一下,凝固了大半。
眉头“唰”地一下紧紧拧成了个疙瘩,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嘴里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都拔高了:“十块?!”
她像是被那价钱烫着了似的猛地缩回手指,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野鸡华丽的外表和周振华身上洗得发白的旧褂子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怀疑和精明的掂量,
“这……这也忒贵了点儿吧?
大兄弟,你瞅瞅,国营副食品店里那大白条鸡才多少钱一斤?顶破天一块多!你这……你这金子打的鸡啊?”
她摊着手,一脸肉痛加不解。
她的话音还没落,一个沉甸甸、热乎乎、带着奶香气的小“炮弹”已经从她身后精准地发射出来,“咚”地一声,结结实实抱住了她的大腿,抱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