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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可颂店的语法乌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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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晨光像揉碎的蜂蜜,带着刚烤好的黄油香气,从公寓百叶窗的缝隙里溜进来,在绣着淡紫色薰衣草的餐桌布上洇出一块块暖黄的光斑,连桌布边缘的流苏都被染得毛茸茸的。陆沉父亲天还没亮就起了床,比钟点工阿姨到得还早——他特意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阿姨把刚从市集买回来的草莓一个个洗干净,底部的绿叶子都修剪得整整齐齐,再码成金字塔的形状堆在白瓷盘里,旁边摆着两个印着恐龙图案的马克杯,热牛奶倒进去,袅袅热气顺着杯壁上的霸王龙纹路往上飘,在杯口凝成小小的水珠。

可他却没让孩子们动勺,反而转身从玄关的晨练背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他晨练时特意绕道去银行取的,袋口还沾着点路边的梧桐絮。他坐在餐桌旁,枯瘦的手指在纸袋里摸索了半天,先掏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便签纸,再捏出一枚崭新的十欧元硬币。硬币边缘还带着银行柜台的微凉触感,没有一点磨损的痕迹——昨天他在银行排队时,特意跟柜员比划了半天,说要给从上海来的孙子买早餐用,一定要最干净的新钱“讨个好彩头”,柜员笑着给他挑了这枚连花纹都清晰的硬币。

“珩珩,今天的早餐任务,爷爷交给你了。”老人往老花镜的镜片上哈了口气,用随身带的软布仔细擦着,布角都磨得起毛了,还是他年轻时在巴黎买的。他把便签纸推到珩珩面前,纸上的字迹一笔一划格外工整,中文“一个可颂、两个巧克力面包”是用黑色钢笔写的,旁边的法语“Un croissant, deux pas au chot”则是用蓝色铅笔抄的,每个字母都圆圆的,像是怕珩珩认不清——这是他前晚对照着珩珩的法语卡片,抄了五遍才满意的,草稿纸还压在客厅的茶几底下,上面全是涂涂改改的痕迹。“昨天王雪阿姨视频时教你的‘我要’怎么说,还记得吗?”他说着,指尖轻轻点了点便签上的“Je veux”,那两个单词被他用红笔圈了圈,像两个小小的鼓励符号。

珩珩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胸膛挺得笔直,椅腿在木地板上划出一声轻响。他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包侧面挂着的霸王龙钥匙扣——那是爷爷在戴高乐机场送他的礼物,墨绿色的恐龙身体上,眼睛是用夜光石做的,此刻正对着晨光泛着淡淡的碧绿色,像真的有光在里面流动。“记得!是Je veux!”他的声音都带着点雀跃,想起昨天王雪阿姨在视频里教他的样子,阿姨拿着恐龙卡片,一句一句教他读,还让他对着镜头练习了十遍。他一把将十欧元硬币攥在手心,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却一点都不凉,反而让他莫名兴奋,手心都微微出了汗。“爷爷你放心,我肯定能买回来,而且保证说法语说得清清楚楚!”他说着,还特意挺了挺小胸脯,T恤上印着的“星尘小使者”字样,在晨光里格外鲜亮。

“珩珩,今天的早餐任务,爷爷交给你了。”老人往老花镜的镜片上哈了口气,白雾瞬间蒙住了镜片上的细痕——这副眼镜陪了他五年,镜腿还是陆沉去年特意从上海寄来的防滑款。他掏出揣在口袋里的软布,布角绣着小小的龙纹,是许杰送的上海老字号手帕,平时舍不得用,只在重要时候拿出来。他仔细擦着镜片,连边缘的缝隙都没放过,随后把便签纸往珩珩面前又推了推,指尖轻轻点着法语单词,“你看,中文‘一个可颂、两个巧克力面包’旁边,是爷爷对照你的法语卡片抄的,每个字母都跟你卡片上的一样圆。昨天王雪阿姨视频教你‘我要’的说法,还记得吗?她可是说你发音最标准呢。”

珩珩像是被按了弹簧,“噌”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实木椅腿在地板上划出一声轻响,惊得桌角的草莓都晃了晃。他胸膛挺得笔直,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背包侧面挂着的霸王龙钥匙扣——那是爷爷在戴高乐机场亲手挂上去的,墨绿色的恐龙身体上,夜光眼睛正对着晨光泛着淡绿的光晕,像有小灯笼在里面亮着。“记得!绝对记得!是Je veux!”他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度,耳尖都透着兴奋,脑海里立刻闪过王雪阿姨视频时的样子:阿姨举着印着恐龙的法语卡片,一句一句带着他读,连重音落在哪个音节上都特意标出来,最后还竖大拇指夸他“比爸爸小时候学得快”。他一把将十欧元硬币攥在手心,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却被心里的热乎气烘得暖融融的,“爷爷你放心,我不仅能买回来,还能跟杜邦爷爷说上两句,让他知道上海的小朋友法语都很棒!”

“等等,别急着冲。”陆沉父亲笑着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布料上还留着洗衣房的阳光味。他转身走到砚砚身边,从砚砚背包侧袋里掏出那个三角龙钥匙扣——这是砚砚的宝贝,昨天睡前还攥着它说要让三角龙“保护哥哥”。老人把钥匙扣塞进珩珩手心,粗糙的指腹轻轻按了按恐龙的角,“带上这个‘小帮手’,它是砚砚特意借给你的。要是忘了词就摸摸它的角,就像摸到砚砚和爷爷的鼓励。爷爷在面包店门口的长椅上等你们,砚砚当‘小参谋’没问题,但只能用眼神提醒,绝对不能替哥哥开口,知道吗?”

砚砚正抱着恐龙玩偶“雷克斯”啃草莓,鲜红的果汁顺着嘴角往下淌,在下巴上沾出一小片“小胡子”,看着像只偷吃的小松鼠。听到爷爷的话,他立刻把最后一口草莓塞进嘴里,举起沾着果肉的小手保证:“保证不说话!我就负责数哥哥念错几个词……不对,我负责看哥哥‘大展身手’!”话刚说完,就被珩珩狠狠瞪了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你敢拆台试试”的威胁。砚砚连忙捂住嘴,只露出一双笑弯成月牙的眼睛,肩膀还在因为憋笑轻轻发抖,怀里的“雷克斯”尾巴都被他攥皱了。

从公寓到杜邦面包店的五百米路,被珩珩走成了“法语备考冲刺路”。沿途的梧桐树叶子上还挂着晨露,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叶片,筛下跳动的碎金,刚好落在珩珩T恤上的恐龙图案上,让霸王龙的影子在地上跟着他跑。他攥着三角龙钥匙扣,手指反复摩挲着恐龙的鳞片纹路,嘴里碎碎念个不停:“Je veux un croissant,一个可颂;Je veux deux pas au chot,两个巧克力面包……”念到第五遍,手腕突然被砚砚拽了拽,力道不大却很急切。他扭头一看,街心公园的一群灰鸽子正跟在他们身后,有的甚至大胆地啄了啄砚砚的裤脚,砚砚的眼睛都看直了,却还是硬生生把视线拽回来,指着前方的街角:“哥哥别念了!你听!是面包店的铜铃声!”

清脆的“叮铃”声顺着风飘过来,越来越清晰。杜邦面包店的木质门被晨光晒得暖洋洋的,玻璃橱窗里摆满了刚出炉的点心:金黄的可颂泛着油亮的酥光,酥皮层层分明,轻轻一碰仿佛就能掉渣;巧克力面包的表面裂着细密的纹路,融化的黑巧克力顺着纹路往下淌,在橱窗上积成小小的深色光斑;马卡龙则像彩色的小枕头,粉的、紫的、黄的挤在一起,空气里全是黄油、可可和杏仁的混合香气,比陆沉视频里描述的还要诱人。

珩珩深吸一口气,把纸条和硬币都塞进牛仔裤口袋,攥紧了手里的三角龙钥匙扣,拉着还在盯着橱窗发呆的砚砚推开门。“叮铃”一声,门上的铜铃又响了一次,柜台后正在给马卡龙裱花的老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格外温和的脸——正是杜邦先生,他的围裙上沾着点点面粉,鼻梁上架着一副挂绳快要磨断的老花镜,镜片后面的眼睛像揉软的焦糖。

“Bonjour!(早上好!)”杜邦先生放下裱花袋,用沾着糖霜的手指了指柜台前的空位,声音像刚出炉的面包一样温暖。

珩珩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原本滚瓜烂熟的句子突然卡在喉咙里。他盯着杜邦先生围裙上的面粉印,又摸了摸口袋里的三角龙钥匙扣,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勇气,张嘴就喊:“Je suis un croissant!”

话一出口,店里静了两秒。珩珩自己先反应过来,脸颊“唰”地红到耳根,连耳朵尖都烫得能煎鸡蛋,手指紧紧抠着背包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旁边的砚砚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抱着“雷克斯”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哥哥!你说你是……你是可颂!”

杜邦先生也愣了愣,随即摘下老花镜,用围裙擦了擦镜片,快步绕到柜台前蹲下来,刚好和珩珩平视。他没有提语法错误,反而指着珩珩T恤上扒着埃菲尔铁塔的霸王龙,语气格外亲切:“Tu ais les dosaures?(你喜欢恐龙吗?)”

“Oui!(是!)”珩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点头,紧张的情绪被恐龙话题冲散大半,他指着橱窗里摆着的恐龙造型饼干模型,“我爸爸是陆沉,他常买你的马卡龙寄回上海,说你做的点心是‘巴黎最甜的礼物’!”

“Ah! Lu ! Mon ai!(啊!陆沉!我的朋友!)”杜邦先生拍了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柜台上的铜铃都轻轻作响,“他上周还跟我视频,说他的小儿子是‘恐龙专家’,果然没错!”他起身快步走进后厨,很快端出一个印着可颂图案的牛皮纸袋,放在柜台上打开——里面除了一个金黄的可颂和两个巧克力面包,还额外躺着一袋巴掌大的黄油饼干,每一块都被精心捏成了恐龙形状:三角龙的角是用杏仁碎做的,霸王龙的牙齿是融化的白巧克力,翼龙的翅膀则烤得微微发脆,连鳞片纹路都清晰可见。

“这是给小‘可颂’的奖励。”杜邦先生把纸袋递给珩珩,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腹带着面粉的粗糙触感,“第一次说法语就这么勇敢,比陆沉小时候强多啦。他五岁来巴黎,跟我买可颂只会说‘面包!好吃!’,连法语都不敢开口呢。”说着,他从柜台下拿出一支红色的马克笔,在珩珩的纸条上圈出“Je veux”,旁边画了个举着可颂的小恐龙,“这个才是‘我要’,记住啦,小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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