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沈卿尘（2 / 2）

她所有的聪慧机敏，在面对胤桁时，仿佛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笨拙的、想要靠近他的本能。

胤桁看了一眼那块色泽微微有些过深、形状也算不上完美的奶酥饼，又抬眼看了看云清珞那紧张得几乎要屏住呼吸的模样，心中毫无波澜，甚至因她这副故作姿态的模样更生厌烦。他依言夹起，放入口中。

奶香是有的，但甜度似乎没有掌握好，边缘有些焦硬，口感远不如记忆中的那般酥松化口。他细细咀嚼着，没有说话。

云清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声音更轻了，带着显而易见的忐忑：“王爷……还……还可以吗？” 她像个等待夫子评判功课的学生，满心惶恐。

胤桁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绢布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他抬眸，目光平静地看向云清珞，那眼神深邃得让她心慌。

“尚可。”他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听不出喜怒，但这平淡无奇的评价本身，就是一种否定。

云清珞眼中瞬间闪过巨大的失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闷闷地疼。但她脸上努力挤出一丝更甜美的笑容，连忙又指向那盘清蒸鲈鱼：“那……那王爷再尝尝这鱼？薛嬷嬷说您最喜欢吃鱼了，要趁热吃才鲜……” 她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认可。

“王妃。”胤桁打断了她，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府中有专门的厨娘，这些琐事，不劳王妃费心。云家大小姐金尊玉贵，何必来受这油烟之苦？” 他刻意加重了“云家大小姐”几个字，仿佛在提醒她，也提醒自己她的身份。

她夹菜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勉强，眼圈微微泛红，她慢慢收回手，低下头，声音细弱蚊蚋，带着认命般的顺从：“是……臣妾知道了。臣妾……臣妾只是想着王爷即将出征，想……想做点什么……” 所有的辩解和委屈，都被她咽回了肚子里，只化作这卑微的解释。

沈卿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夹了一块奶酥饼扔进嘴里，嚼了两下，眉头挑得老高，对着胤瀚夸张地说道：“啧，我说胤桁，你这要求也太高了点吧？这饼子虽然卖相差了些，火候也过了点，甜得有点齁……但好歹是人家一片心意嘛！你看把新嫂子给紧张的！” 他转而对着云清珞，笑嘻嘻地说，“嫂子，别理他，他就这德行，嘴硬心冷！你这饼子……嗯，颇有北境豪迈之风！实在！”

他这番插嘴打诨，看似在调侃胤桁，缓和气氛，实则是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云清珞的反应

胤桁冷冷地瞥了沈卿尘一眼，没有接他的话，显然对他的“调解”不以为然。他重新拿起筷子，却不再碰云清珞布的那些菜，只随意吃了些白灼菜心，态度冷淡至极。

云清珞听着沈卿尘的话，心里更不是滋味。连外人都看出她的笨拙和失败了。她不再试图说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小口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白饭，食不知味。满桌的菜肴，此刻在她看来都充满了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