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发现敌首藏身处(2 / 2)
他给我一份泛黄的手写报告。
“那天我验了六具尸体。”他说,“没有一具符合周雄的身体特征。骨头、脊柱、牙齿都不对。唯一的解释是——那不是他。”
我盯着报告,心跳加快。
“那你为什么不报?”
他苦笑:“报了。第二天办公室被搜,原始记录全没了。一周后我被迫退休。”
我沉默很久,拍下报告存进私人硬盘。
从那天起,我不再信官方渠道。
我组建了自己的小队。
赵勇是我第一个找的人。他是我搭档,在北境救过我三次。退役后他在边境当教官。我去找他时,他只问一句:“又要杀人了?”
我说:“是为了阻止更多人被杀。”
他没多问,收拾行李跟我走。
李悦是我在地下市场找到的。她原是国家数据中心的分析师,因破解军方防火墙被通缉。我保下她,条件是加入调查。
她答应得很快。
“我想知道是谁害死了我妹妹。”她说。
她妹妹叫苏晴,高中生。全市系统升级后,她被多家金融机构列为“高风险用户”,信用一夜清零。电话骚扰、催债上门、同学排挤……最后她从阳台跳下。
调查发现,她的信息被接入“影蚀”数据池,用来测试社会崩溃模型。
操作痕迹指向一个IP地址——正是三年前周雄“死”那天用的办公终端。
我们花了六个月,拼出“影蚀”的结构。
它不只是黑客组织,也不是极端团体。它像一个躲在数字世界里的意识,通过无数代理账号慢慢扩张。
它的目标不是钱,也不是权。
而是控制。
对信息的绝对控制,从而精准预测和引导人的行为。
我们叫它“认知霸权”。
而实现这种能力的关键,是一种叫“时间感知同步”的神经异常。
医学书上没有这种病,但民间传说中有“能看见未来的人”。现代心理学说是幻觉。
但我知道,这不是幻觉。
因为我也有这种能力。
我第一次“记忆回溯”是在七年前的任务中。
我们突袭毒贩窝点,一切顺利。破门瞬间,我头痛,眼前闪过画面:一名队员倒地,胸口插着刀,血喷出来。
我以为是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象。
下一秒,那名队员真的冲进去,屋里确实有人埋伏。
我大喊让他停下,但他来不及了。
那一刀,正中心脏。
他死了。
我活下来,带着愧疚。
后来我研究自己。脑扫描显示,我的海马体和前额叶之间有异常高频共振,和某些量子波动一致。
科学家叫它“逆向因果效应”——大脑在事件发生后,把信息送回短暂的过去,形成“既视感”或“预知梦”。
但我不一样。
我能主动调用这段“延迟反馈”,像回放录像一样看几分钟前的真实场景。
代价是头痛、血压高、神经系统紊乱。
每次使用,都在消耗生命。
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武器。
因为在这个世界,能对抗“预知者”的,只有另一个“预知者”。
回到今晚的行动。
其实三天前,我们就锁定了这座废弃科研区。
线索来自一段录音,提到“第七区主控终端重启计划”,还说“执棋者将在月圆之夜到场监督”。
我们不信。
但李悦分析音频,发现隐藏的摩尔斯密码,解码后是周雄的声音:
“一切按计划进行。他们很快就会来找我。”
这是挑衅,也是邀请。
我们知道可能是陷阱,但必须来。
因为我们离真相最近。
行动前夜,我们在郊区仓库做最后推演。
赵勇强调后勤问题:“如果我们被困,外面不会救。NSUA宣布这里是‘高危污染带’,禁止进入。”
李悦调试干扰装置:“我已经屏蔽五公里内的监控,但他们可能有自己的网络。”
我看着科研区的结构图。
“重点不是突围。”我说,“是找到‘执棋者’本人。”
“他会来吗?”赵勇问。
“会。”我说,“因为他想让我们看见他。”
“为什么?”
“因为他需要见证自己的胜利。”
那一夜,没人睡。
我在角落练习“记忆回溯”,想提高捕捉细节的能力。训练很痛苦,超过三十秒就会呕吐、短暂失明。
但我必须做到十秒内还原三百帧以上的画面。
凌晨三点,李悦叫我。
“我发现异常。”她指着数据流,“过去二十四小时,这栋楼的用电有周期性波动,峰值间隔137秒。”
“说明什么?”
“说明里面运行着大型计算设备。”她说,“持续性的。普通备用电源撑不了这么久。”
我心里一震。
难道他们在模拟整座城市的运行?
像下棋前先推演?
如果是这样,这里不仅是指挥中心,还是“现实沙盘”。
我们面对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试图复制世界的系统。
“我们必须毁掉它。”我说。
“但如果它连着外部网络呢?”李悦提醒,“贸然切断,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那就先拿数据,再毁主机。”
计划定下。
黎明时分,我们潜入外围。
避开哨岗和巡逻路线,靠李悦的干扰器屏蔽红外探测。
进入主楼后,遭遇第一波抵抗。
不是人,是自动化系统——自动炮塔、无人机、激光绊索……都不是民用装备。
显然有人在背后支持“影蚀”。
我们一路战斗,终于到达地下三层核心区。
就在准备接入主控终端时,警报响了。
整栋建筑开始封闭。
通风口关,通道锁,连应急出口都被焊死。
我们知道,真正的猎手,出现了。
废墟外,天更黑了。
支援部队赶到,指挥官看到我们,表情复杂。
“你们不该独自行动。”他说,“总部下令暂停追查‘影蚀’。”
“为什么?”我问。
“高层认为,这类组织是‘可控风险’。”
我冷笑:“所以任由他们操纵社会?任由无辜人死去?”
他低头:“我只是传达命令。”
我没再说什么。
李悦抱着硬盘走向技术组,要求立即上传数据。
赵勇靠在装甲车上擦枪。
我走到高处,打开终端,调出从周雄房间拷来的加密文件。
文件名:Projeeosyne(记忆女神计划)
解码后是视频。
画面里是个穿白袍的老人,坐在纯白房间里。
他开口第一句就让我全身发冷:
“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你已经见过我了。”
他是谁?
我不知道。
但他接下来的话揭开了更大的秘密。
“‘记忆回溯’不是天赋,也不是变异。它是被植入的程序。每个有这能力的人,都是实验的一部分。你们被选中,被观察,被引导。而我,是最初的开发者之一。”
他顿了顿,眼里有一丝难过。
“周雄曾是我的学生。他问我:为什么要创造能看见过去的人?我说:为了防止人类重复错误。可他后来问:如果看见过去的人,也开始犯同样的错误呢?”
视频到这里结束。
我站着不动,寒意从背脊往上爬。
如果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如果我和周雄,都只是某个实验的变量?
那所谓的正义、追捕、牺牲……又算什么?
我抬头看天空。
烟散了些,星星露出来了。
但我知道,另一场风暴正在靠近。
而我,必须继续走。
哪怕前方没有答案。
哪怕我自己,也只是另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