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奇怪的礼王世子(2 / 2)
沈知意与他对视,弯眸示意没事,在走到他身边时又同朱瑞欠了欠身:“招待不周,世子莫怪。”
“哪儿的话,是我突然上门叨扰,你们别怪我才是。”朱瑞笑意盈盈,又跟沈知意拱了拱手。
两人坐下后。
沈知意坐在陆平章身边,被他于桌下握住手,试探手上的温度。
沈知意也没松开,任他握着。
朱瑞瞧不见两人桌子底下的举动,但见两人挨得近,便笑:“从前还以为平章哥不会娶妻,便是娶了妻子也是个不知道怎么对妻子好的,没想到如今竟也跟皇兄一般。”
“瞧你们这样,倒是让我也想起我的亡妻了。”他说着,神情忽然有些寂寥起来。
沈知意知道他曾经娶过一位妻子。
那世子妃亦是当地一权贵家的女儿,与这位世子殿下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偏因身体孱弱,嫁给朱瑞一年便香消玉殒。
如今距离那位世子妃离世已有三年有余,但朱瑞的正妃位置始终还空置着。
沈知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夸了朱瑞一句:“殿下是个重情的。”
朱瑞笑笑。
“不说这些伤心事了。”他说着岔开话题,“看平章哥有嫂嫂这样一位贴心的妻子,我替你们高兴。”
“我今日特地登门拜访,就是来给你们送贺礼的。”
“父王身体不适,这阵子我都在府中照料,无暇出来,如今父王身体好了些,我们也快走了,临走前便来看看你们,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沈知意惊讶道:“这都快过年了,殿下和王爷这会离开,岂不是得在路上过年了?”
朱瑞无奈:“父王执意如此。”
“他说藩王就该回封地,陛下仁慈,已宽宥我们父子在京城待了许久了,但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让陛下为难。”
事关皇家的事,沈知意就不好开口了。
陆平章话就更少了。
好在正好有人拿着铜锅进来。
沈知意便适时地岔开话题说道:“今天天冷,我叫厨房准备了铜锅,热乎些,又炒了几个菜,希望没怠慢殿下。”
朱瑞也笑着接话道:“怎么会?”
“我正想吃这一口铜锅呢,嫂嫂这安排正合我心意。”
之后下人鱼贯而入,在正厅一张主桌布置铜锅这些,等安置得差不多了,就有人来请示他们是不是这会开席?
沈知意便说:“殿下,我们过去吧。”
朱瑞是个很谦和的客人,自然客随主便,起身示意请。
沈知意便推着陆平章过去。
待朱瑞入座,她才跟着在陆平章身边坐下。
朱瑞态度谦和,为人又风趣。
席间,多是他在说他们封地的风景,还极力邀请他们夫妻日后有空过去,定会好好招待他们。
沈知意嘴上自是应承。
但见平章话少,也更加肯定他们关系一般了,在心里不免更为好奇起来,这礼王世子今日究竟为何过来?
真是送贺礼探望?
实在奇怪。
但朱瑞好像真的就是来送个贺礼,吃顿便饭,吃完便道:“今日多谢平章哥和嫂嫂招待了,我先前来时看到你们在套马车,可是要出门?”
沈知意回他:“是打算下午回宛平。”
她解释道:“平章身体不好,如今下了雪天又冷,我们打算去温泉山庄住几天。”
“原是如此,那我今日还真是赶巧了。”朱瑞感叹。
又言,“既如此,我也就不打扰了,来日若兄嫂要来我那,可一定要提前告知我,我定好好招待你们。”
沈知意自然点头说一定。
之后朱瑞便提出告辞,沈知意和陆平章自然打算亲自送他出去。
“不用了,外面风雪大,哥嫂就不必特地送我了。”朱瑞摆摆手,一派落拓模样。
沈知意不知道该如何办,只能看向陆平章。
陆平章倒是没坚持,只同朱瑞颔首:“殿下好走。”又叫沧海送他。
这一次,朱瑞没拒绝,笑着与两人拱了拱手,便由沧海陪同出去了。
陆平章目送他离开,没多看,牵着沈知意的手说:“外面冷,进去待一会。”
沈知意说好,推着他重新进屋去。
里面没了旁人,看着那堆放在茶几上的贺礼,沈知意还是疑惑:“他今天究竟为什么来?”
陆平章看向她。
很顺手的把人捞进自己怀中问:“你觉得她是为何来?”不是面对外人时的那种冷漠,陆平章看着沈知意时,眼中总是带着笑意的。
沈知意也习惯被他这样抱着了。
没觉得不舒服。
还顺手把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她摇摇头,老实道:“不知道,总觉得怪怪的。”
“哪里怪?”陆平章看着她,拨弄她戴着的珍珠耳饰,“礼王世子美誉满天下,不管是坊间还是朝中,都对他颇为赞赏。”
沈知意起初还在认真听着,听到后面,忽然察觉出一些不对。
夫妻这么久,沈知意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怕是又在吃一些莫名的干醋了。
她面对面看着陆平章好笑道:“旁人再好,那也与我无关,我只钟爱我家夫君。”
话音刚落,沈知意的腰就被人在身后牢牢按住,逼着她往陆平章的那边靠,而同时,陆平章望着她的眼睛也变得越来越幽深。
见他要倾身过来,沈知意忙伸手去挡。
别说沧海待会还要来回禀,赤阳这会也还在外面呢。
沈知意可不想被他们瞧见,即便只是一点情况都不行!
她匆匆拿手抵挡他的胸口,嘴上还急急说道:“我们还在说他的事呢,你别闹!”
信义侯夫人羞红着脸让这位名满天下威严端肃的信义侯别闹,这话若传至外面,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人惊掉下巴。
陆平章倒也听话。
虽然看着她的目光依旧幽深,揽着她腰的手也未曾松开,但还是按捺着没再继续,只跟沈知意说:“你继续说。”
但沈知意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跟朱瑞又不熟,今天第一次见,只是觉得他突然登门有些奇怪罢了。
但以防陆平章再做什么,还是老实把自己刚才的想法与陆平章说道:“我就是觉得他要是真跟你关系好,当初我们大婚时就会送贺礼过来,他与礼王赴京也很久了,何必拖到现在?”
“不过我也就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沈知意不知道那些朝野局势争斗,但看得懂人心。
从前没关系,突然登门拜访,还称兄道弟的,要么就是有所图,要么就是为了探查什么,总不可能真的只是过来吃一顿饭,聊聊天。
朱瑞身为礼王世子,总不至于图谋平章什么。
那么只可能是——
沈知意想到什么,忽然变了脸色:“难不成他是来探查你身体的情况的?”但想到刚才席间,朱瑞也没什么表示,沈知意又觉得不像,“可刚刚他也没做什么啊。”
他越说越想不明白了。
陆平章惊讶于她的敏锐,过后却又自行笑了起来。
总是试图把她保护得很好,不希望那些事情影响到她,他却也忘了她曾经也是能在父亲离家后,担起一个家的人了。
她远比他想得要更坚强更聪慧。
他轻抚着陆平章的头说:“我的朝朝真聪慧。”
沈知意却顾不上他的夸赞,而是担忧道:“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而来啊?”
“我也不知。”
陆平章实话实说:“但总归不会真是与我关系好,来跟我称兄道弟蹭饭的。”
见沈知意还要担心,陆平章又安慰了一句:“别担心,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与他关系一般,本就有提防。”
那日承和帝吩咐之后,他就着人各自安插了人手秘密打探董家和礼王父子的情况。
“也许他就是想来与我表示,他们父子真的只是寄情于山水,好让陛下放心呢?”怕沈知意忧虑,陆平章又哄了一句。
“只不过以防万一,之后一阵子,可能还得有劳朝朝陪我演下戏了。”
沈知意知道他是又打算装病了,看看能不能引蛇出洞,自然没有一点疑虑,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