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狗蹲在门口(1 / 2)
说起这个往事,李富贵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挨了打没有几天,侦察魏平失踪案子的强治军要提审我,我跟看守进了审讯室,见强治军和一个警察在里面坐着。期初,强治军到村里调查时,我觉得面熟,很快就想起了,我们曾经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尽管他当时和我没说过话,但他给我印象很深,这个人皮肤黑,眼睛黑,看起来凶兮兮的,其实啥都人就交往 ,是个活泛人。
“我发现是强治军提审我,心里有了点底气,所以,我就故作轻松,他问啥 ,我回答啥。开始他还比较和气,问到最后,口气变了,喊了一声我的名字,然后说你跟的啥人,做了些啥事,我们基本都掌握了!把你做过的坏事和魏平的去向如实招来,争取宽大处理,若蓄意隐瞒,就是罪上加罪!
“当时,我始终一口咬定我只是作风不好, 勾引了女人,把一个裁缝拐到城里,给租了房,在一起同居。这个是事实。但我确实不知道魏平的下落!强治军当时眼睛一鼓,问我说的可是事实?我说是事实,口里没松劲。我发现强治军阴起了脸,眼里充满了杀气,我心里想:真正考验自己的时刻来到了,这次如果自己能扛过去,就没事了,如果抗不过去, 就完蛋了。”
说起这个过程,李富贵举起了两只手,让邵粉玲看。
邵粉玲说:“你两个手腕上的那个发白的痕迹,我从第一次咱们见面时我就发现了。我知道你坐过牢,我猜是被手铐铐的。”
李富贵有点伤感地:“当时,强治军把我的双手被吊在了墙上,手铐铐得骨头白森森的,我感觉手腕要断了,疼得我感觉头发都在唰唰地往下掉。在那一刻,我豁出去了,我大声喊道: 姓强的,骨头是我的,肉是你的,你打吧,打死算我李富贵命短!
“我被吊在空中,整整吊了两个多小时。后来,我昏过去了,等我醒来时,发现我已经回到了号子里,牢头给我涂抹手腕上的伤口。在那一刻,我估计我逃过一劫了。果然,后来我被定了个“败坏社会风尚罪”,关了三个月。”
“你真行啊,壳子硬。”邵粉玲听到这里,微微一笑。
“男人没点硬骨头,岂能在社会上立住脚?”李富贵说:“为啥我被抓进去后,死不招供呢?因为我知道强治军与魏平比较熟。魏平有个毛病,酒一喝大,就爱显摆,说他跟谁谁谁认识,给那个官员禳治过风水。所以,谁和他好,谁跟他走得近,我基本都知道。
“有一次,因为干了几起刨土土的事,我心里总有点担心, 怕被抓住,他说:我们都不怕,你怕啥呢?这时他才提到了强治军,说他和公安局这个朋友关系美得很。说公安局把内蒙那些刨土土的赶得吼哩,对他们这帮人比较照顾。劝我不要担惊受怕,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干就行了。
“在魏平向我介绍了强治军不久,魏平请一帮人吃饭,还请来了强治军。尽管人家没有和我多说话 ,但我知道他肯定照顾了魏平跟河南人。因此,后来我被抓进监狱后,看到强治军提审问我时,我就知道他不想让我认罪。他用那种方式审我, 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做样子,我之所以硬抗,也是为了配合他。这样一来,我无非是受了点皮肉之苦,起码逃过了一劫。
“这么多年了,你手里……两条人命……都没漏馅儿,你捂得好啊。”
李富贵说:“不捂有啥办法呢?为了活命,必须捂住。”李富贵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为了预防自己再别出事,自从魏平死后,我就和那些盗墓的人撇开了关系,从此再没沾染那事,无论谁上门叫我,无论给多少钱,我都拒绝了。我知道人最难管的人就是自己。有的人犯了罪,若没被人发现,心里就放松了,认为事儿过去了,往往在大意之中,就出事了。”
李富贵又把邵粉玲刚服用过的降压药盖子拧好,与他吃的药瓶分开放下:“咱们这里不是有过这样的案子嘛,一个人杀了人,在外地躲藏了多年,以为自己安全了,一次在酒醉后,骂警察办案无能,一个无头案子,破了多年,多没破了。说者无意,听者有意,结果这个案子就这么破了。”
说着,他向邵粉玲伸出了双手:“这些年,我时常拿手腕上的伤疤警示自己:一不喝酒,不乱交朋友;二要走正道,做好人,在周易风水上下功夫,当个高人;三和人发生矛盾冲突了,不发火,不纠缠,该吃的亏就要吃,该放手时就要放手,要做得儒雅,有教养。”
说到这里,李富贵自信的一笑:“你看,我为改变自己,下了怎样的功夫?光在上房这个炕上打坐,每天两个小时,两年时间几乎没断过。我看了多少书?你拉开那个书柜的门,就能看见。经过苦练,苦学,终于开了窍,进了周易风水之门。经过二十多年的磨炼,我对自己要求的几点,基本做到了,说句实话,凡是与我打过交道的人,没人对我李富贵印象不好的。”
就在这时,传来了狗的呜咽声,好像那里不舒服,听起来很痛苦。
邵粉玲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自言自语道:“这几天,每到夜里十一点多时候,它就叫了。”
“明儿了,拉到镇子上卖了去。”李富贵说。
“我觉得狗夜半嚎叫,周围总有事儿。”
“有啥事儿,没事。”李富贵说:“狗好像在门口,你拉去拴了。”
邵粉玲下了炕,拿起手电筒,穿过客厅,欲出门。撩起门帘时,她看见狗果然蹲在门口,正两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又发出了几声呜咽。
“叫啥呢,别叫了,再叫就打你,去,到你窝里去。”邵粉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