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树根之战：地下深处的光芒（1 / 2）
?诊所被光树根须包围，
林霄以量子手术刀斩断意识连接的根须通道，
却在光树的根茎核心窥见初代沈氏实验者痛苦的意识结晶，
最终引爆残留的审判能量，
迫使光树退却，
地下深处浮现出微弱的原始光树光芒。?
***
南极的永冻层在轰鸣。不是风啸，也不是冰块破裂，是来自脚下千米深处、大地核心的呻吟与摩擦声。整个南极诊所，这座嵌入万古玄冰的堡垒，仿佛变成了一艘被卷入深海漩涡的潜艇，墙壁、地板、天花板都在发出低频却撼动骨髓的震颤。每一次震颤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冰层被某种巨大力量碾过、撕裂的吱嘎哀鸣。
林霄靠在中央监控室的冰冷合金墙壁上，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摩擦喉咙的疼痛。嘴角的血迹早已冻成黑红色的冰晶，粘在下颌，随着身体的抖动微微开裂。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意识手术”耗尽了他绝大部分心力，精神壁垒被撕裂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仍在神经末梢尖啸。量子手术刀那来自月球科技的冰冷余韵，在他意识深处激起阵阵危险的涟漪。
监测光幕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此刻正疯狂闪烁着红光和乱码。苏薇薇的形态变得极其稀薄，像一个随时会散掉的萤火虫群，勉力维持着数据流投影。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如同破损的留声机：“能量倒灌…中和…完成。审判程序溢出…暂时…沉寂。光树…反应…”她的投影猛地一阵剧烈波动，核心的模拟光影如同烛火将熄般暗淡，“侦测到…超大规模根须…集结！目标…锁定…诊所！预计…冲击时间…五分钟！”
李哲半跪在不远处，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抠着地板冰冷的金属接缝，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抬起头看向林霄和那虚幻的薇薇投影，眼神空洞，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刚才意识手术中，目睹林霄主动撕裂精神壁垒、承受灵魂凌迟也要强行分离病人人格的那一幕，以及林霄喷出的那口滚烫鲜血凝结在无影灯下的景象，已深深烙在他年轻的意识里。手术台上少年患者那被强制剥离了“另一半”后的空洞眼神，此刻正与他脑海中某个模糊却无比强烈的呼唤重叠——“理解…拥抱…”那是来自被强行切除的“融合”部分的微弱回音。林霄老师…真的代表正确吗？这极致的切割，与被吞噬的融合，是否只是痛苦天平的两端？疑问像冰锥刺入他的信念。
轰——隆——！！！
地底深处猛地传来一声前所未有的巨震！仿佛整片大陆板块正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掰开！诊所内部瞬间警报尖啸，应急灯刺目红光疯狂扫射！冰冷的金属墙壁发出令人胆寒的弯折呻吟，天花板崩落碎冰和灰尘，如同暴雪席卷！
“轰隆！！！”
又一声！这次伴随着令人绝望的撕裂声。诊疗区与冰盖外层连接的、由高强度聚变玻璃构成的巨大观景窗，在视野中被一条骤然破冰而出的、水桶般粗细、遍布虬结木瘤的暗金色“巨蟒”——光树根须——狠狠抽中！足以承受陨石撞击的特种玻璃应声炸开，蛛网裂纹瞬间遍布，然后轰然爆碎！冰冷的飓风裹挟着亿万锋利冰晶碎片，如同子弹风暴般灌入室内！桌椅、器械、显示屏被狠狠抛向墙壁，砸成碎片！温度在零点几秒内骤降几十度，白霜瞬间爬满一切金属表面！
“哐当！哐当！哐当！”
更多的、更粗壮的暗金色根须从破裂的窗洞、从天花板预留的通风管道、甚至从地板连接冰层的紧急逃生井盖位置强行穿透、顶出！它们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的巨蟒毒龙，表面覆盖着如同冷却熔岩流动般的暗金流光，散发着一种古老、强大、且带着绝对压迫感的生命气息。根须顶端并非尖刺，而是迅速分化、生长，变成巨大的、如同无数暗金色荆棘藤蔓纠缠组成的活体钻头！它们毫不留情地钻入、搅碎坚固的合金与高强度复合材料，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将整个诊所如同蛋壳般包裹、挤压在核心！
“警告！诊所主体结构完整性损失47%！b7区至c3区外壁完全损毁！核心能源中枢遭遇入侵！”薇薇的声音微弱得几乎被根须撕扯的噪音淹没，投影剧烈闪烁，几近消失，“光树网络意识…已锚定此处…它需要…这里作为融合的…核心节点！”
整个诊所变成了巨兽口中的猎物，正在被活活拆解、吞噬！冰冷的空气因根须巨大的能量流动而嘶嘶作响，每一次挤压和钻探，都让这个曾经代表着希望与医疗的堡垒向毁灭的深渊滑落一步。
林霄抹了一把脸上被冰晶划开的血痕，眼神冷冽如手术刀锋。他强忍着意识深处的抽痛，意念再次强行凝聚，艰难地召唤着悬浮在身旁的量子手术刀核心。那流变的液态金属结构发出嗡嗡的悲鸣，比手术室内暗淡了许多，边缘甚至出现不稳定的闪烁——那是审判程序溢流造成的短暂污染。
“薇薇！引导残存能量！锁定根须意识连接节点！”林霄的声音在暴烈的破碎声中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的目光如同鹰隼，穿透纷飞的冰尘和扭曲的根须巨影，精准捕捉到其中一条最为粗壮、表面流淌的暗金能量最为浓郁的主根！那主根深处一点幽深的光点，正是一个意识能量汇聚的焦点——一条连接着地底深处光树意识主体与这根须的“神经束”！
“锁定！”薇薇竭尽全力，残存的数据流化作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细线，勉强连接上那手术刀核心。
嗡——！
量子刃再次震颤，不再是流淌的“银膜”，而是在林霄意志的强行催逼下，凝聚成一道极度尖锐、细若针尖的幽蓝光束！光丝顶端闪烁着毁灭性的高维空间切割频率！在根须巨大的物理体积面前，这束光渺小得如同尘埃。
但它针对的不是物质。
林霄的精神视野瞬间锚定在薇薇提供的光点上！意识如同弓弦上的离弦之箭，与那凝聚的“幽蓝光针”融为一体！
“给我——断开！”
没有惊天动地的物理碰撞。
只有一道超越人耳接收极限、撕裂灵魂的高频震荡波爆发！
那粗壮的暗金色主根在物质层面毫发无损，但其表面奔流的能量光焰却骤然一滞！根须顶端那活体钻头的疯狂搅动动作，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僵直！一股源自意识深处的、无声的嘶吼仿佛穿透了冰层与金属的阻隔，带着被侵犯的剧烈痛苦和愤怒，冲击着在场每一个活物的意识核心！那条无形的、连接着根须与网络主体意识的“神经束”，被那凝聚了量子切割特性的“意志之针”强行钉穿、搅碎！
如同切断了一条巨大的神经！
那根粗壮的主根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灵魂”，从一条凶悍的恶龙，变成了一截徒有巨大躯壳的死物，缠绕和钻探的动作变得僵硬而机械。
李哲被这意识层面的尖啸震撼得捂住双耳，痛苦地蜷缩起来，看向林霄的目光充满了更深的惊惧——这不再是手术，这是意识层面的战争与杀戮！他脑海中那些渴望融合的声音在这一刻被这纯粹的“切断”意志冲击得痛苦蜷缩，如同受伤的野兽。
“成功了…”薇薇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微光。
但这成功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被强行切断意识连接的主根，如同被激怒的巨兽断臂，伤口处猛地爆发出一片刺目的暗红光芒！那光芒并非能量，而是由极度浓缩的、充满混乱杂质的意识碎片流组成！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污血喷泉，猛地喷向林霄的意识连接点！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