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谈判（1 / 1）

云溪国的都城“云城”坐落在中部行省的平原上，青砖黛瓦的房屋鳞次栉比，街道上车水马龙，看着倒是一派繁华景象。可苏晴骑着马，跟着西亲王的使者穿过都城街道时，心里却清楚——这繁华，和西部行省的子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苏晴姑娘，前面就是王宫了。”使者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名叫云忠，是西亲王的亲卫，语气里带着几分拘谨，“国王陛下和三位亲王都在宫里等着您，就是……南亲王和东亲王那边，可能对您的提议不太感冒，您多担待。” 苏晴勒住马缰，抬头看了眼前方的王宫——不算宏伟，但朱红大门和金色琉璃瓦透着一股皇家气派。她笑了笑，语气平静：“无妨，我是来给云溪国送生路的，不是来求着他们迁移的。愿意走的，我保他们安全；不愿意的，我也不强求。” 心里却在嘀咕：“楚昭在前线打仗，我这边可不能掉链子。十五万人口是不敢想了，能把西亲王这一脉拉走就不错。”她来之前已经做过功课，云溪国四大行省，中部是国王直属，富庶肥沃；东部和南部是东亲王、南亲王的封地，靠着手工业和贸易，日子滋润；只有西部行省，土地贫瘠，常年闹旱灾、蝗灾，收不上税不说，还得靠国王和另外两位亲王补贴，西亲王在朝中根本没话语权。 跟着云忠走进王宫，大殿里的气氛比苏晴预想的还要凝重。国王云宏坐在正中的王座上，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眼神里满是疲惫和犹豫。他左边坐着的是南亲王云虎，身材肥胖，穿着华丽的锦袍，脸上带着倨傲的笑容，眼神里透着不屑；旁边是东亲王云豹，身材瘦削，眼神闪烁，看着就像个老狐狸；右边空着的位置，显然是给西亲王云鹤留的。 “陛下，三位亲王，苏晴姑娘到了。”太监尖着嗓子通报。 苏晴走上前，微微拱手，没有跪拜——她是灵墟小界的代表，不是云溪国的臣民。“国王陛下，三位亲王，我是苏晴，此次前来，是为云溪国提供一条生路。” 南亲王云虎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嘲讽：“生路？苏晴姑娘，你一个外来修士，跑到我们云溪国说给生路，未免太狂妄了吧？我们云溪国国泰民安，需要什么生路？” “国泰民安？”苏晴挑眉，转头看向刚走进大殿的西亲王云鹤，“西亲王，不如请你给陛下和两位亲王说说，西部行省的子民，过得是不是国泰民安？” 云鹤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锦袍，脸上带着风霜，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叹了口气：“大哥，二哥，苏晴姑娘说得没错。西部行省去年闹旱灾，今年闹蝗灾，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已经有上千子民饿死、病死了。我昨天收到消息，还有不少人在逃荒，往东部和南部跑，却被两位亲王的人拦在了边境。” “拦着他们不是应该的吗？”南亲王云虎哼了一声，“那些穷鬼跑过来，不是抢粮食就是抢活计，难道让他们拖累我们南部行省的子民？” 东亲王云豹点点头，附和道：“三弟，不是二哥说你，你就是太心软了。西部行省本来就贫瘠，留着也是个累赘，不如让他们自生自灭，省得浪费粮食。” 云鹤脸色涨得通红，猛地站起来：“他们是云溪国的子民！不是累赘！你们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良心过得去吗？” “好了！”国王云宏咳嗽一声，打断了他们的争执，“鹤儿，你先坐下。苏晴姑娘，你说的生路，到底是什么？” 苏晴收回目光，看向国王：“暗影域已经向36界正式宣战，前线战事惨烈，深渊防线随时可能被突破。云溪国地处次要防线，一旦防线失守，暗影域的大军杀过来，以云溪国的实力，根本抵挡不住。我的生路，就是将愿意迁移的子民，迁入灵墟小界。” “灵墟小界？那是什么地方？”国王疑惑地问。 “是一个独立的空间，里面灵力充沛，土地肥沃，没有灾害，没有战争，能让子民们安居乐业。”苏晴解释道，“我可以带陛下和三位亲王的使者去小界考察，亲眼看看那里的情况。小界里有充足的粮食、干净的水源，还有修炼功法，老人能安度晚年，年轻人能修炼变强，孩子们能读书识字。” 南亲王云虎嗤笑一声：“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一个小小的空间，能装下多少人？我看你就是想骗我们离开，然后吞并我们的封地！” “南亲王多虑了。”苏晴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枚玉佩，“这是灵墟小界的临时通行证，你可以派最信任的人跟我去考察，看看小界是不是我所说的那样。如果是骗局，你们大可以把我扣下来，我绝无二话。” 国王犹豫了一下，看向云鹤：“鹤儿，你觉得……靠谱吗？” 云鹤眼神坚定：“大哥，我觉得可以试试！西部行省的子民已经走投无路了，就算是骗局，也比让他们饿死强！我愿意派使者跟苏晴姑娘去考察！” “我也派个人去看看。”东亲王云豹眼珠一转，心里打着算盘，“要是真有这么好的地方，也不是不能考虑。” 南亲王云虎见两人都同意，也不好反对，冷哼道：“行，我也派个人去，我倒要看看，你这小界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 接下来的两天，苏晴带着三位亲王的使者进入灵墟小界。她没有藏着掖着，带着他们参观了灵田、村落、杂货铺，让他们看到了充足的粮食、干净的水源，还有居民们安居乐业的样子。尤其是看到灵墟小界里的灵植长得比云溪国最好的田地还要茂盛，三位使者都惊呆了。 西亲王的使者云忠，看到小界里的老人在晒太阳，孩子们在玩耍，眼睛都红了：“苏晴姑娘，这……这简直是天堂！我们西部行省的子民，要是能住在这里，就再也不用受饿了！” 东亲王的使者心思活络，拉着苏晴问：“苏晴姑娘，要是我们东部行省迁移过去，能保留我们的产业吗？我家亲王可是有很多商铺和作坊的。” 南亲王的使者则一脸倨傲，虽然心里震惊，嘴上却不饶人：“也就那样吧，比我们南部行省还差得远。” 回到云溪国，三位使者分别向各自的亲王汇报。云忠把小界的情况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听得云鹤热泪盈眶：“太好了！子民们有救了！” 东亲王云豹听完汇报，心里有些意动，但又舍不得东部行省的富庶：“小界是不错，可我们东部行省的商铺、作坊、田地，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就这么扔了，太可惜了。” 南亲王云虎直接把使者骂了一顿：“你是不是被那女人灌了迷魂汤？小界再好，能有我们南部行省的金矿、银矿值钱？我告诉你，想让我迁移，门都没有！” 第二次王宫谈判，气氛比第一次还要紧张。 云鹤率先开口：“大哥，苏晴姑娘说的都是真的！灵墟小界就是天堂，我们西部行省的子民必须迁移！我已经跟子民们说了，愿意走的人占了八成！” “八成？”国王云宏愣了一下，“这么多？” “是啊！”云鹤激动地说，“西部行省的子民早就受够了旱灾蝗灾，早就想离开了！只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什么都愿意放弃！” 南亲王云虎一拍桌子，怒吼道：“三弟！你疯了？那些穷鬼走了，谁给你种地？谁给你交税？你这是要放弃西部行省！” “放弃又怎么样？”云鹤反问，“西部行省每年要靠大哥和两位亲王补贴才能活下去，留着它，除了让子民受苦，还有什么用？我宁愿放弃封地，也要让子民们活下来！” 东亲王云豹慢悠悠地说：“三弟，话不能这么说。西部行省再贫瘠，也是我们云溪国的领土。再说，暗影域不一定能打过来，我们只要加固边境防线，再招募一些修士，说不定能守住。” “守住？”苏晴忍不住开口，“东亲王，你知道暗影域的实力吗？他们有金丹境甚至元婴境修士，有大规模的军队，云溪国最高修为不过筑基初期，招募的修士大多是化罡境，怎么守？就凭你们的边境防线，在暗影域的大军面前，跟纸糊的没区别！”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南亲王云虎怒视着苏晴，“我们云溪国建国几百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一个小小的暗影域？” “小小的暗影域？”苏晴冷笑一声，“前几天，暗影域已经向36界正式宣战，联军前哨大营遭遇了大规模进攻，死了很多修士，其中不乏筑基境后期的高手。你们云溪国，连一个筑基后期都没有，怎么跟人家打？” 国王云宏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显然也收到了暗影域宣战的消息，只是一直不愿意面对。“苏晴姑娘，你真的能保证，灵墟小界是安全的？” “我能保证！”苏晴语气坚定，“灵墟小界有强大的防御阵法，还有金丹境的灵宠守护，暗影域的人根本进不去。而且小界里的灵力充沛，子民们修炼后，实力提升很快，以后就算遇到危险，也能自保。” “大哥，你就答应吧！”云鹤恳求道，“为了西部行省的子民，就算只有我一个人迁移，我也要走！” 南亲王云虎见状，立刻说道：“大哥，不能答应！三弟要走就让他走，他的西部行省本来就没什么用，走了反而省了一笔补贴！我们中部、东部、南部三省，守住自己的地盘就行！” 东亲王云豹也附和道：“是啊，大哥，三弟愿意走就走，我们没必要跟着他冒险。我们三省富庶，人口众多，只要联合起来，一定能守住云溪国！” 国王云宏看着云鹤恳求的眼神，又看了看南亲王和东亲王坚决的态度，最终叹了口气：“鹤儿，大哥对不起你。中部行省是祖宗基业，我不能放弃；南亲王和东亲王也不愿意迁移，我也不能强迫他们。你要是真想走，大哥不拦你，但是……你走了之后，西部行省就不再是你的封地了。” 云鹤听到这话，心里一痛，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只要能让子民们活下来，我不在乎什么领土，不在乎什么亲王之位！” 苏晴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意外——她早就料到国王会犹豫，南亲王和东亲王会反对。他们舍不得现有的富贵，看不到暗影域的威胁，短视又贪婪。但她也不强求，能把西亲王和他的子民带走，已经算是成功了。 “国王陛下，三位亲王，既然谈妥了，那我就和西亲王一起，组织西部行省的子民迁移。”苏晴说道，“我会尽快安排传送阵，让愿意迁移的子民分批进入灵墟小界。迁移过程中，我会保护他们的安全，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南亲王云虎摆了摆手：“赶紧走赶紧走，别在我们云溪国碍事！” 苏晴没有理会他的无礼，转身跟着云鹤走出王宫。 “苏晴姑娘，谢谢你。”云鹤感激地说，“要不是你，我的子民们恐怕只能等着饿死，或者被暗影域的大军杀死。” “西亲王不必客气。”苏晴笑了笑，“你是个好亲王，心里装着子民。灵墟小界不会亏待你的子民，他们会有更好的生活。” 接下来的几天，苏晴和云鹤开始组织西部行省的子民迁移。云鹤的封地有四个县城，总人口三万多，愿意迁移的有两万三千多人，剩下的要么是年纪太大，不愿意离开故土，要么是还抱有幻想，觉得暗影域不会打过来。 苏晴没有强迫那些不愿意迁移的人，只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些粮食和药品，然后带着愿意迁移的子民，朝着落云坡的方向出发。 迁移的队伍浩浩荡荡，老人拄着拐杖，妇女抱着孩子，年轻人背着简单的行李，虽然路途遥远，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未来的期待。他们走得很慢，苏晴让石勇和铁柱带着十名化罡境修士在队伍前后护卫，防止遇到暗影域的散兵或者野兽。 路上，苏晴看到一个老妇人抱着一个生病的孩子，脸色苍白，连忙走过去，从储物袋里拿出一颗凝神丹，递给老妇人：“大娘，给孩子吃了这颗药，能缓解病情。” 老妇人接过丹药，激动得热泪盈眶：“姑娘，谢谢你，你真是活菩萨！要不是你，我们娘俩早就死了！” 苏晴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看着队伍里的一张张脸，心里想着楚昭：“楚昭，你看，我没有让你失望。我带着两万三千多名子民，正在前往落云坡的路上。等我们安全进入小界，你在前线打仗也能更安心。” 云鹤走到苏晴身边，看着队伍，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苏晴姑娘，你看，大家都很开心。他们知道，前面就是生路，就是希望。” “是啊。”苏晴点点头，“跟刚才参观不同，参观者虽然能直接进入小界，可是却有时间限制，到了时间就会传送出来。等到了落云坡，那里有我们的坐标锚点，我就启动临时传送阵，让大家分批进入小界。小界里已经准备好了住处和粮食，大家进去就能安顿下来。” “好！”云鹤眼神坚定，苏晴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迁移的队伍上，像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光。她知道，迁移的路还很长，可能会遇到危险，可能会有意外，但她不能慌——她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是这些子民的希望。 “石勇，铁柱，加快速度，争取在天黑前赶到前面的小镇，让大家好好休息一晚，补充点粮食和水。”苏晴吩咐道。 “是，苏晴姑娘！”石勇和铁柱齐声应道。 队伍继续前进，脚步声、孩子们的嬉笑声、老人们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充满希望的歌谣。苏晴骑着马，走在队伍中间，看着身边的子民，心里充满了坚定：“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要把大家安全送到灵墟小界。这是我对楚昭的承诺，也是对这些信任我的子民的责任。” 她不知道，暗影域的散兵已经注意到了这支庞大的迁移队伍，正在暗处蠢蠢欲动；她也不知道，灵墟小界里，李管家已经准备好了临时安置区，就等着他们的到来。她只知道，只要一步一步往前走，就一定能到达目的地，就一定能给这些子民一个安稳的家。 远处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星星开始闪烁。苏晴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想着楚昭——他在前线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是不是也在想着她？ “楚昭，等我把大家安顿好，就去找你。”苏晴心里默念，“到时候，我们一起守护灵墟小界，一起守护我们在乎的人。” 迁移的队伍在夜色中继续前进，像一条长长的巨龙，朝着希望的方向，缓缓移动。而前哨大营里，楚昭刚打赢一场大胜仗，正站在城墙上，望着落云坡的方向，心里牵挂着苏晴。 两个身处不同地方的人，为了同一个目标，各自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