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霰弹初成惊四野,演武场中起欢喧(2 / 2)
箕水豹和氐土貉在一旁看得清楚,也跟着憋不住笑,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揣了两只蹦蹦跳跳的兔子,氐土貉嘴里的哨子都差点掉出来,却被心月狐狠狠瞪了一眼,那眼神像淬了冰,顿时吓得把笑咽了回去,赶紧低下头装作整理枪带,手指在枪带上胡乱地绕着,把带子都绕成了疙瘩。
唯有尾火虎不嫌事大,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拍着大腿,拍得“啪啪”响:“哈哈,狐姐,你这样子,哈哈,像极了战场上挨了一刀的悍匪!哎哟不行了,笑死我了!”他笑得太急,呛了口风,咳嗽起来,脸都咳红了,却还不忘指着心月狐的脸。
心月狐气得浑身发抖,脸颊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一手拽着亢金龙的耳朵,另一手伸过去揪住尾火虎的耳朵,用力一拧:“你们俩再敢取笑我,小心我把你们的眼睛挖出来当弹珠玩,嘴巴缝上当哑巴,手剁了喂狗!”
亢金龙和尾火虎疼得嗷嗷叫,声音在演武场上空回荡,连连讨饶:“狐姐饶命!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下次开枪一定先喊三声‘心月狐小心’!”
玄女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走上前劝道:“行了行了,不就是蹭花了脸吗?多大点事,至于这么生气?倒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块丝帕递给心月狐,丝帕上绣着缠枝莲,还带着淡淡的熏香,“擦擦吧,螺子黛蹭在脸上确实不好看。”
心月狐这才松开手,狠狠瞪了两人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在他们身上烧出两个洞,接过丝帕用力擦着脸,帕子都快被揉皱了,嘟囔道:“要不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我早就收拾你们俩了。”
亢金龙和尾火虎如蒙大赦,揉着发红的耳朵,耳朵尖都快竖不起来了,连声说:“谢谢狐姐手下留情!谢谢娘娘解围!”
玄女转向众人,朗声道:“好了,别闹了。心月狐,训练的时候本就不该化妆,成何体统?脂粉气都盖过硝烟味了。你们几个先停下训练,都来试试这霰弹枪,看看手感如何,也好给仙子提提改进的意见。”
众神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像群孩子围着新玩具似的涌了上来,推搡着往前挤,立刻争着要试。尾火虎仗着力气大,胳膊一抡就把房日兔推开,房日兔踉跄着差点坐在地上,粗声笑道:“小孩子家玩什么枪,先让我来!”
谁知角木蛟动作更快,像道影子似的窜到前面,脚尖在地上一点就跃到枪前,抢先一步夺过枪,快步走到草靶前,深吸一口气瞄准,胸口起伏了两下,“砰”的一声,那草靶瞬间被打成了筛子,稻草混着布片满天飞,像下了一场黄雨。
角木蛟啧啧称奇:“乖乖,这枪威力真这么大!就是后坐力有点顶不住,胳膊都麻了,像灌了铅似的。”
心月狐也跃跃欲试,接过枪时还不忘对着镜子理了理被弄乱的鬓发,用指尖把碎发别到耳后,又用手指抹了抹脸颊,确认没有黑痕了才走到靶前。
她嫌端着枪太累,姿势摆得松松垮垮,胳膊肘都快弯成了月牙,像没骨头似的,结果扣动扳机时,枪身猛地向后一撞,“哎哟”一声,她踉跄着后退了三步才站稳,胳膊又酸又麻,疼得她龇牙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
玄女皱眉道:“小心点!握姿要规范,枪托要顶在肩窝,胳膊夹紧,亏你还是个教头,连基本的持枪姿势都忘得一干二净?”
尾火虎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接腔:“就是就是,身为教头还这么乱来,传出去丢不丢人?看我的!”他接过枪,稳稳抵住肩膀,枪托都陷进肉里几分,瞄准靶心扣动扳机,“砰”的一声,草靶中心瞬间炸开个大洞,露出后面的黄土。
随后,房日兔、氐土貉、箕水豹和沙僧也都轮流试了试。房日兔踮着脚尖够枪身时,耳朵尖还泛着没褪尽的红,刚握住枪托就被后坐力掀得连连后退,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慌乱地扫着地面,带起一串尘土,最后屁股差点沾到地面,亏得他慌忙伸手撑了下膝盖才稳住,耳尖红得像被晨露泡过的樱桃,连脖颈都透着粉,小声嘟囔着“这枪怎么跟长了反骨似的”。
沙僧接过枪时,宽厚的手掌一握就把枪身稳住了,他端着枪的样子像扛着那根陪了他一路的禅杖,腰背挺得笔直,枪托抵在肩窝恰到好处。扣动扳机时,他眼皮都没眨一下,子弹稳稳落在靶心周围,弹孔密集得像撒了把芝麻。放下枪时,他憨厚地笑了笑,掌心在粗布僧衣上蹭了蹭:“这枪倒是趁手,就是声音太响。”
一轮试完,白衣仙子从帆布包里掏出个蓝布封皮的小本子,纸页边缘都磨出了毛边,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字,有的地方还用红笔圈了重点。
她翻开本子时,纸页发出“沙沙”的轻响,笑着问:“各位感觉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哪怕是觉得枪托磨肩膀这种小事也行。”
尾火虎蹲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枪身底部的纹路,指节在金属上留下浅浅的白印:“威力挺猛的,近距离作战绝对好使,刚才我对着草靶旁边的石头打,那石头都裂了道缝。但后坐力太大,你看这枪托边缘,都把我肩膀硌出红印了。那些半大的小猴本来就没多少力气,怕是没握住就被掀个屁股蹲儿,容易伤到自己。我看啊,得加个缓冲的垫儿,比如用软羊皮裹一层,又软和又防滑。”他说着还掀起衣角,露出肩膀上淡红色的压痕,像朵没开的花。
白衣仙子听后点了点头,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把“软羊皮缓冲垫”几个字圈了又圈:“记下了,这个主意好,既保暖又舒服,冬天用着还不冰肩膀。”
房日兔捂着耳朵,指缝里露出的耳朵尖还红通通的,声音像含着颗话梅糖,又闷又脆:“还有声音也太响了!刚才枪响的时候,我感觉耳朵里像钻进了无数只蜜蜂,嗡嗡嗡的,现在说话都觉得自己声音在打颤,要是能让声音小点儿就好了。”
“好的,我已经知道了。”白衣仙子在本子上画了个小喇叭,然后在喇叭上打了个叉,旁边写着“消声符文\/隔音阵法”,“日后会想办法改进,比如在枪身刻上‘静声符’,或者让工匠在枪管里加层消音棉,保证比猫走路还轻。”
玄女走到房日兔身边,伸手揉了揉他的耳朵,指尖带着点凉意:“这耳朵红得跟玛瑙似的,快别捂了,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她转头对白衣仙子笑道,“仙子,众人提的这些意见都实在,便是改进的方向,看来这霰弹枪还有不小的提升空间。你看尾火虎说的缓冲垫,房日兔提的消音,都是从小猴们的实际情况出发,改好了定能派上大用场。”
白衣仙子合上本子,封皮上的金线绣的小枪图案在阳光下闪着光,她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明白!我回去就和工匠猴子们商量,让他们先找块软羊皮试试,再去请教长老们关于静声符的画法。争取早日做出更趁手的版本,让这霰弹枪成为咱们花果山的利器,到时候不管是护山还是演练,都能派上大用场!”
说话间,众神已各归其位。尾火虎扛着枪往场地中央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房日兔被玄女拉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那把霰弹枪,耳朵渐渐不红了;沙僧背着禅杖,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禅杖上的铜环还在轻轻晃,像在应和他的脚步。
演武场上再次响起密集的枪声和响亮的口令声,“瞄准!”“扣扳机!”“注意姿势!”的喊声混着小猴们的笑闹,像一锅沸腾的甜粥,稠稠的、暖暖的。阳光渐渐升高,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越来越短,落在地上像一串糖葫芦,串起了这满场的热闹与活力,深深印在了花果山的泥土里,也印在了每个小猴的笑脸上。
赋词一首:
《临江仙·花果山演武记》
晨露沾衣枪影乱,演武场里声喧。
新枪初试惹欢颜,后坐惊弱兔,声震落飞鸢。
软垫消音皆细议,众言献策情真。
改良且待日更新,同心磨利器,共护这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