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跟我们走一趟(1 / 2)
谢中铭站在灶台前,锅里的米粥翻滚着。
带着浓浓米香味的热气里,映着他憨厚的笑容——星月是夸他又勤快,又帅气?
他在心里洋洋自得:那是,咱当兵的,啥活不会干?
被媳妇夸奖后,他干起活来更带劲儿,搅了搅锅里翻动的米粥,又拿起抹布,把灶台擦得亮堂堂的。他擦得仔细,任何角落也不放过,一边擦,一边哼唱着《歌唱祖国》,“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他一边低声哼唱,不至于吵到外面睡觉的安安宁宁,一边擦着灶台。
那块抹布握在他手里,像握着枪杆般又稳又准。
随着擦灶台的动作,手臂上的每一寸肌肉都透着劲儿。
灶台边缘溅落的饭粒,黏着的油星,都被他一点点抠下来,动作快却不毛燥,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劲儿。
这被媳妇夸奖的男人,干活就是带劲儿。
吃过早饭,谢中铭给安安宁宁拿了新书包,那书包还是他特意去百货大楼给两个娃买的。
他把削好的铅笔和橡皮擦放进崭新的铁皮文具盒里,又温柔地嘱咐着两个娃:
“安安宁宁,这铅笔头尖儿,比咱菜园的小铁锹头还要利,要是不小心戳到眼睛,就看不见爸爸给你们画的小鸭子,也看不见幼儿园的五星红旗了。”
安安眨着圆溜溜的眼睛,伸手想去碰笔尖,又被谢中铭给拦着。
他把铅笔尖对着自己的掌心轻轻点了点,“安安宁宁你们看,稍稍一用力就能戳出印子。要是含在嘴里玩,不小心滑进喉咙里,那可就危险了。”
谢中铭叮咛着两个娃时,一脸的温柔和耐心,“所以安安宁宁在机关幼儿园,不可以把铅笔当玩具,更不可以拿着铅笔玩耍奔跑,记住了吗?”
安安宁宁齐刷刷地点头,“记住啦!”
“真乖。我们出发,去幼儿园啦。”说着,谢中铭拉着两个娃的手,和乔星月一起朝堂屋外走。
临走前,黄桂兰和陈素英也千叮咛万嘱咐,要两个娃在学堂上仔细些,别摔跤,别磕碰了。
随即,黄桂兰又对着乔星月已经走到院子里的背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星月呀,一会儿把安安宁宁送去机关幼儿园回来后,咱们就去百货大楼挑选家具。”
乔星月见谢中铭把两个娃抱到二八大杠前面的大杠上坐着,自己也跳到了后排用旧衣服垫得软软的座椅上,朝着堂屋门口的黄桂兰挥了挥手,“妈,我知道啦,一会儿我就回来。”
一辆二八大杠载着安安宁宁和乔星月,穿过大院的巷子,在清晨的阳光中缓缓驶向机关幼儿园。
所到之处,惹起一片议论。
“唉哟,这谢师长的四儿子,果然是跟他家保姆乱搞破鞋,搞在一起了。”
“这谢团长不是有媳妇的人吗?”
“有是有,不过听说好像是失踪了,上次不是还登报贴了寻人启示,张婶子,你没看吗?”
“啥寻人启示?”
“听说谢团长的媳妇带着两个娃在昆城那一带失踪了,人还没找到,谢团长先和自家的保姆搞在一起了。”
“真不害臊!”
“还有更不害臊的,这谢团长和他家保姆还钻玉米地呢。”
“妈呀,谢团长平时看着挺正派的人,咋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这媳妇没找到,自己先在搞上破鞋了。”
昨前两天,大院里对谢中铭和乔星月钻玉米地的事,一直口口相传,谣言四起。
谢江骑自行车经过的时候,严肃地警告批评过。
可这嘴长在别人身上,大院里的这些婶子扎堆钻在一起,还能聊些啥?
不就是聊些东家长,西家短。
原本谢中铭和乔星月钻玉米地的事情已经压下来了,当时陈胜华就警告过在场每个当兵的,要他们不许乱传。
但最近大院流传最多的,就是谢中铭和乔星月钻玉米地的事,似乎家家户户都知道了。
张红梅和王淑芬起得早。
王淑芬在服务社买了一要鲜活的鲫鱼,用草绳系着,又端了一块豆腐,准备回去做豆腐炖鲫鱼。
走到一棵槐树下,听闻一群人在议论乔星月和谢中铭钻玉米地的事,聊得绘声绘色。
“唉哟喂!这越是正派的人,越不干正派的事。听说这两人钻玉米地的时候,衣服脱得干干净净的。两人抱在一块儿的时候,那玉米杆子都被压倒了一大片,地上的泥土都被压得又硬又板结,这两人可劲儿地造。”
“咱能这么不要脸?”
王淑芬正想上前制止这场流言蜚语,便见张红梅跟人吵了起来。
“李嫂子,你哪只眼睛看见谢家老四跟星月两人钻玉米地了,没看见你就是在这造谣。下次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们在这里造谣,我就告诉大院管委会。别以为你们在这儿瞎咧咧没人管,造谣是要负责任的。”
张红梅性格火爆,真想上前撕烂这些人的嘴。
她和黄桂兰是好姐妹,听到这些人造谣黄桂兰儿子儿媳妇的事,就像是在造谣她自己的儿子儿媳妇一样。
顿时火冒三丈。
她本就嗓音大,吼了这一嗓子,槐树下嚼舌根子的人都没再吱声儿了。
王淑芬走到张红梅跟前,脸色严肃地扫了众人一眼,“红梅,咱别等下次,一会咱就去告诉管委会的人,让他们好好治治这些乱造谣的。”
张红梅应了一声,“我看行。”
槐树下的周婶子,哼了一声,“管你俩啥事,我看你俩就是吃饱了撑的。”
这周婶子叫周大红,上次冤枉安安偷了她家两毛角,不仅被管委会的人教育了一顿,还赔了乔星月十块钱的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
到现在,周大红还记着仇。
周婶子也是个不怕事的,她从槐树下的石凳子站起来,拍着石桌子吼了一声,“你俩多事精,去管委会告呀!告了还不知道谁挨教训呢。这谢中铭有媳妇了,还乱搞男女关系,组织上知道了,挨教训的应该是他吧。说不定要阶级,受处分,丢工作。你俩去告,现在就叫管委会的人来,最好是把保卫科的人叫来,看谁怕谁。”
周婶子说着,又扯了一嗓子,“这谢家老四就是和他家保姆搞破鞋,就该接受调查。”
“哗啦啦!”
一盆水忽然之间,泼在周婶子的身上。
那端着水盆泼周婶子的人,是黄桂兰。
听闻这些人如此造谣星月和她家老四,她忍不了,“姓周的,我看就是你在这里带头造谣。你去保卫科告,我家星月和中铭清清白白,他俩本就是两口子,不怕被调查。”
就算保卫科真调查中铭和星月,他俩有结婚证,还有茶店村给星月开的身份证明。
越是调查,越能还中铭和星月的清白。
倒是这些乱嚼舌根子的人,该被好好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