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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弦上春秋和酒瓶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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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野眼皮都没抬,手指继续在琴弦上摸索着那个让他不太满意的和弦转换,淡淡地回了句:“不懂欣赏。” 然后继续沉浸在他的“杀鸡”事业中,试图把那只“鸡”杀得更有节奏感、更“高级”一点。

倒是一直文文静静的江晚,偶尔会跟着唐晓白过来。她不靠近,就远远地站在树荫边缘,捂着嘴,大眼睛弯成月牙,看着陈野那副抱着大吉他、小脸严肃认真、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小老头”模样,觉得特别好玩。虽然琴声确实不咋地,但陈野那种旁若无人的专注劲儿,让她觉得很有趣。

奇妙的是,陈野这“杀鸡”版的《小小花园》,在幼儿园里居然悄悄地“挖”开了,不知道是哪个小朋友先哼起来的,那带着强烈节奏感的“咚,沙沙沙,挖呀挖呀挖!”,竟然取代了原版温吞的旋律,成了孩子们游戏时的新口号,连小李老师都哭笑不得,在组织活动时,偶尔也会被孩子们带跑偏,哼出这魔性的节奏。

陈野对此深藏功与名。群众的眼睛和耳朵是雪亮的。他内心毫无波动,继续在榕树下捣鼓他的下一首“魔改”,目标是《春天在哪里》能不能加点布鲁斯味道…

然而,幼儿园这片小小天地的“音乐事业”再红火,也盖不住家里飘来的那丝越来越浓的……酒味和隐忧。

父亲陈文国,到底还是没在那个小五金厂待长久。据说是之前一次酒后,跟车间主任发生了口角,还差点动了手,陈文国单方面挨训时推搡了对方一下。结果可想而知,工作丢了。

陈阿嬷气得拿着扫帚追着陈文国满院子打,骂他“烂泥扶不上墙”、“喝酒喝坏了脑子”!林秀芬躲在厨房偷偷抹眼泪。陈野冷眼旁观,内心毫无意外: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丢了工作的陈文国消沉或者说,更肆无忌惮地喝酒喝了几天,在爷爷的老石匠工友关系帮忙下,总算找到了一份开货车运石头的活。

“开货车,方向盘在手,比在厂里看人脸色强。”陈文国拿到第一个月工资那天,难得没一身酒气回来,脸上带着点扬眉吐气的红光,拍着桌子,“以后顿顿有肉吃!”

然而,陈野知道,这份“高薪”背后意味着什么——更长的离家时间,更不规律的作息,以及…更便捷的“酒钱”。

果然,好景不长。手里有了活钱,陈文国那些“狐朋狗友”就像闻着腥味的猫,又围了上来。下班后,小酒馆成了他的常驻地。采石场那帮司机工友,也多是些豪爽或者说好酒的汉子。几杯劣质白酒下肚,称兄道弟,牛皮吹破天。

“文国哥,干了,开车辛苦,喝点解乏。”

“就是,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

“这点酒算啥?你看我,喝半斤照样把车开得稳稳的。”

陈文国本就耳根子软,又好面子,在一声声“文国哥海量”、“文国哥够义气”的吹捧中,那点微薄的工资和原本就不多的清醒,迅速地被酒精淹没。

于是,石条屋里,隔三差五又开始弥漫起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劣质酒味。陈文国带着一身尘土和更浓的酒气回来,嗓门更大,脾气更躁。有时是志得意满地吹嘘今天跑了多远、挣了多少;有时是骂骂咧咧抱怨路况差、老板抠门;更多的时候,是醉醺醺地倒在堂屋的长凳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陈阿嬷的骂声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无力。林秀芬脸上的愁容更深,抱着陈晓晓哄睡时,常常看着窗外发呆。陈野则更加沉默,放学后不是去村委会“看报”,就是抱着吉他躲到榕树下的“音乐避难所”,用“杀鸡”般的琴声,对抗着家里那令人窒息的酒味和压抑。

这几天,小李老师觉得陈野音乐方面确实很有天赋,已经允许陈野带着吉他带回家“练习”,当然,主要是陈野保证不弄坏。

陈野背着吉他,慢悠悠踱回家。刚进院子,就听见堂屋里传来陈文国含糊不清的大嗓门和杯盘碰撞的声音,还有几个陌生的、同样带着醉意的哄笑声。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陈野脚步顿了顿,小眉头皱起。他悄无声息地绕开堂屋正门,从侧边溜进自己房间,轻轻关上门,把外面的喧嚣和酒气隔绝。

他放下吉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摸他的“密码本”,而是静静地坐在小板凳上。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他脚边投下几道长长的光影。

堂屋的喧闹声隐约传来:

“喝!文国哥…好…好酒量!”

“嫂子!再…再炒个花生米!”

“秀芬!愣着干啥!快去!”

陈野乌溜溜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疏离。他伸出小胖手,无意识地拨了一下吉他的琴弦。

“嗡……” 一声低沉的、带着共鸣的轻响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

他想起榕树下,唐晓白说他弹琴像“杀鸡”。

他想起江晚捂着嘴偷笑的样子。

他想起哼哈三傻捂着耳朵逃跑的背影。

还有李老师鼓励的眼神,和那把老旧吉他粗糙的木纹触感。

杀鸡…就杀鸡吧。*陈野抱起吉他,手指轻轻按上一个G和弦。

至少…这声音是我自己的。

总比外面的酒话…好听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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