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圣心独断 破坚冰（1 / 2）

李狗蛋的隐忍与接连遭受的骚扰，果然没有逃过皇帝的眼睛。

那些经由周懋功御史和监察司渠道呈报上去的记录，如同细小的沙砾，不断积累，终至引起质变。

这日午后，一名身着普通内侍服色、却气度不凡的太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李狗蛋位于兵部的值房外。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对门口值守的书吏低声说了句什么，书吏脸色一变，慌忙入内通报。

“李大人，宫里有位公公找您。”

李狗蛋心中一动，立刻起身相迎。那太监见他出来，微微颔首，低声道：“李大人，咱家奉苏公公之命而来，苏公公有请，请随咱家移步。”

苏公公！那位太后宫中的老太监，曾一语道破他父亲和机关盒秘密的人！

李狗蛋不敢怠慢，向周墩子使了个眼色，便随着那太监悄然离开了兵部衙门。没有使用宫中的车驾，两人穿街过巷，走的皆是僻静路径，最终从一处不起眼的侧门进入了皇城，绕过重重宫阙，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偏殿。

殿内，檀香依旧。苏公公还是坐在那张太师椅上，仿佛从未离开过。他挥退了引路的小太监，殿内只剩下他与李狗蛋二人。

“坐吧，孩子。”苏公公的声音比上次似乎温和了些许。

李狗蛋依言在下首的绣墩上坐下，垂首恭听。

“外头那些腌臜事，陛下知道了。”苏公公开门见山，浑浊的老眼看向李狗蛋，“你受委屈了。”

李狗蛋忙道：“为陛下分忧，为朝廷效力，是臣的本分，不敢言委屈。”

苏公公微微颔首：“嗯，懂得隐忍，是好事。陛下没有看错你，你爹……也没白养你这个儿子。”

再次提到父亲，李狗蛋心头一热，忍不住抬头问道：“苏公公，您……您认识我爹？他当年……”

苏公公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你只需记住，你爹是个忠勇之人，他守护的东西，很重要。如今，这份担子，或许冥冥中落在了你的肩上。”

他顿了顿，转入正题：“陛下对靖王之事，已有圣断。然皇家园林，非同小可，若无铁证，纵是陛下，亦难服众口，更恐引发宗室动荡。”

李狗蛋心中了然，皇帝虽有决心，但亦受制于宗法礼制和朝堂平衡。

“然则，”苏公公话锋一转，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肃杀，“陛下亦不能容忍社稷神器被邪祟沾染，更不能容忍有人借宗室之名，行祸国之实！陛下给你一道密旨。”

李狗蛋精神一振，立刻起身跪下。

苏公公并未取出圣旨黄绫，而是口述道：“陛下口谕：着兵部武库清吏司员外郎李狗蛋，协理三司及监察司，暗查城北皇家园林‘清漪苑’之异常。许你便宜行事之权，若有确凿证据，可直奏于朕。然，只予你三日之期，三日内若无所获，此事便需暂且搁置，不得再究。钦此。”

三日！便宜行事！直奏于朕！

这无疑是皇帝在巨大压力下，能给予的最大限度的支持和信任！这是一把尚方宝剑，但也限定了极其短暂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