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燃烧的画像与未说出口的怨怼(2 / 2)
柯南眯起眼睛打量他。大叔的西装左胸口沾着一块黄棕色的污渍,边缘还带着点咖喱特有的辛辣味——上周兰做咖喱饭时,他不小心打翻碗,污渍和这个一模一样。更可疑的是他的右耳,耳廓上别着一支印着“中央赛马场”字样的圆珠笔,笔帽上还沾着点草屑。
“是吗?”兰端着一碗洗好的草莓走出厨房,眼神像扫描仪一样扫过父亲,“那你西装上的咖喱渍是怎么回事?还有耳朵上的笔……中央赛马场的赠品笔,上个月园子爸爸还拿过一支呢。”
毛利小五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慌忙扯下耳朵上的笔塞进裤兜,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擦着胸口的污渍:“这、这是中午在咖喱店见委托人时不小心蹭到的!笔是……是委托人送的!”
“哦?哪个委托人会送赛马场的笔?”兰把草莓放在茶几上,双手叉腰,“爸爸,你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赌马了吧?上次答应得好好的,说要给柯南买新的足球,结果把钱都输光了。”
“我那是战略性投资!”毛利小五郎梗着脖子反驳,“总有一天能赢回一大笔,到时候给你们买栋带泳池的别墅!”
“先把这个月的水电费交了再说吧。”兰叹了口气,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个记账本,“这个月的零用钱,扣除。”
“什么?!”毛利小五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兰!你不能这么做!没有零用钱,我怎么买啤酒?怎么和老伙计们去居酒屋?”
“那就别去。”兰合上记账本,语气不容置疑,“什么时候你能连续一个月不去赌马,我再考虑还给你零用钱。”
毛利小五郎哀嚎着瘫回沙发,像条被抽走骨头的咸鱼。柯南看得直乐,刚想开口调侃两句,却听到旁边的夜一轻轻“咦”了一声。
工藤夜一歪着头,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她看着毛利小五郎捶胸顿足的样子,又看看兰手里的记账本,终于忍不住开口:“兰姐姐,零用钱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喧闹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毛利小五郎停止了哀嚎,柯南擦桌子的手也停在半空,连灰原哀都从书里抬起了头。
兰愣了一下,随即失笑:“零用钱就是……父母给孩子的钱啊,让他们自己买零食或者喜欢的小东西。夜一你没有吗?”
夜一摇摇头。他想起自己的童年:五岁时用优作淘汰的旧电脑写了篇短篇推理小说,投稿给儿童杂志赚了第一笔稿费;六岁时跟着有希子去巴黎,用稿费在跳蚤市场买了幅不知名画家的素描,去年被画廊鉴定为真品,卖了不少钱;上个月帮爸爸分析了一个酒店投资项目的风险报告,优作直接把收益的百分之十转到了他的账户里。
“爸爸妈妈说,需要钱可以自己赚。”夜一认真地解释,“爸爸教我写稿,妈妈带我看投资项目,他们说‘劳动所得’比‘伸手拿来’更有价值。所以……零用钱是不需要劳动就能得到的钱吗?”
毛利小五郎突然坐直了身子,仿佛找到了同盟:“对啊!零用钱就是父母对孩子的爱!兰你看人家工藤家,肯定不会扣孩子零用钱!”
“毛利叔叔的零用钱,更像是对赌马的投资吧。”柯南凉凉地插了一句。
“小鬼头懂什么!”毛利小五郎瞪了他一眼,又转向夜一,“夜一啊,你不知道,这零用钱可是男人的尊严!没有零用钱,就像侦探没有放大镜,武士没有刀……”
“爸爸!”兰无奈地打断他,转头对夜一耐心解释,“也不是不需要劳动啦。比如柯南帮我做家务,我偶尔会给他点钱买漫画;沙织如果好好练歌,美铃女士应该也会给她零用钱的。只是……”她瞪了毛利小五郎一眼,“有些人拿着零用钱去做不好的事,就该被扣掉。”
“那一个月给多少呢?”夜一追问。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封面是工藤优作亲笔题的“观察日记”,里面记满了她对各种事物的好奇:“比如毛利叔叔,一个月有多少零用钱?”
这个问题让毛利小五郎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捂着心口作痛苦状:“说出来都是泪啊!以前还能有三万日元,自从兰开始管账,每个月就只剩一万五了!现在连买瓶好点的威士忌都不够!”
“一万五日元?”夜一在笔记本上写下数字,笔尖划过纸页发出沙沙声,“相当于多少杯咖啡?或者多少本推理小说?”
他的认真模样逗笑了兰:“大概能买三十杯自动贩卖机的咖啡,或者十五本文库本的小说吧。不过夜一你赚的稿费,应该比这多很多吧?”
夜一点点头:“上个月给一家推理杂志写了篇短篇,稿费是十二万日元。妈妈说让我自己存着,以后可以用来投资。”
“十、十二万?!”毛利小五郎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一个小鬼头,稿费比我一个月零花钱多八倍?!”
“爸爸!”兰连忙拉住他,“你小声点!”
柯南在心里偷笑。他想起夜一上次帮出版社翻译的那本英文推理小说,版税就够买一整套限量版的福尔摩斯全集了。工藤家的孩子,果然从小就自带“赚钱基因”。
灰原哀放下书,淡淡地说:“零用钱的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花。有些人拿着巨款去赌马,还不如小孩子用零花钱买本有意义的书。”
“你这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毛利小五郎吹胡子瞪眼,“男人的乐趣,就是在赛马场上挥洒激情!那是梦想!是希望!”
“是败家。”兰毫不留情地吐槽,转身走进厨房,“晚饭要好了,柯南,夜一,灰原,准备吃饭啦。”
餐桌上很快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冒着热气的味噌汤,金黄的煎蛋卷,还有夜一刚才帮忙切的胡萝卜炒肉。毛利小五郎的注意力立刻被食物吸引,暂时忘记了零用钱的事,埋头扒拉起米饭来。
“兰姐姐做的煎蛋卷最好吃了!”柯南咬了一大口,蛋黄的香气在嘴里散开,混着淡淡的牛奶味。
夜一也尝了一口,眼睛亮了亮:“比我家厨师做的更有味道。”他顿了顿,又想起那个问题,“兰姐姐,为什么毛利叔叔的零用钱要由你管?他自己不会管吗?”
这个问题让毛利小五郎差点噎到。兰叹了口气,给夜一夹了块炸鸡:“因为爸爸管不住自己啊。以前妈妈在的时候,零用钱都是妈妈给的,每次都要盯着他存一半起来。妈妈走后,他就把所有钱都拿去赌马,有次甚至把水电费都输光了,最后还是新一帮忙想办法……”
提到毛利英理,餐桌上的气氛安静了些。柯南记得,英理阿姨每次来,总会和叔叔吵得不可开交,但离开时总会悄悄在冰箱里塞满叔叔爱吃的柠檬派。
“自己的钱自己管,不是更自由吗?”夜一不解地问。她的稿费和投资收益都存在自己的银行卡里,优作和有希子从不过问,只在她问起时给点理财建议。
“自由也要有节制啊。”兰笑着说,“就像你写稿,也要按时吃饭睡觉,不能为了赶稿熬坏身体对不对?零用钱也是这样,要有计划地花,不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毛利小五郎嘴里塞满了米饭,含混不清地嘟囔:“我那是有计划的……计划着赢了钱就给兰买新裙子……”
“先把这个月的房租付了再说吧。”兰无奈地摇摇头,转头对夜一眨眨眼,“其实啊,零用钱更像是家人之间的一种关心。给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对方把钱花在了哪里,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夜一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笔尖在笔记本上轻轻敲着。她想起上次优作因为赶稿忘了吃饭,自己用稿费给他买了份鳗鱼饭,爸爸吃得眼眶都红了;想起有希子收到她投资酒店赚的第一笔分红时,特意飞来东京,带她去迪士尼玩了一整天。
也许,零用钱和稿费、投资收益的区别,不在于金额多少,而在于那份藏在数字背后的牵挂吧。
晚饭过后,毛利小五郎瘫在沙发上打盹,嘴里还在嘟囔着“明天一定要赢回来”。兰在厨房洗碗,水流声哗哗地响。柯南和灰原哀在客厅拼乐高,那是兰下午特意买的,说是给他们压惊。
夜一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街灯一盏盏亮起来。远处的赛马场方向传来零星的欢呼声,大概是又一场比赛结束了。她翻开笔记本,在“零用钱”那一页写下:
“零用钱=有节制的关心。
金额:毛利叔叔 日元\/月。
用途:啤酒、赌马(被兰姐姐禁止)。
替代物:柯南的漫画钱,夜一的稿费——用劳动换来的自由,或许更珍贵。”
写完,她合上笔记本,转身加入了拼乐高的队伍。柯南正为找不到最后一块零件发愁,夜一拿起他手里的说明书看了一眼,伸手从沙发缝里摸出了那块绿色的小方块。
“谢啦,夜一。”柯南咧嘴一笑。
“不客气。”夜一的嘴角也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五、缴费夜的协作与藏在账单里的温柔
夜一合上笔记本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茶几角落里的一叠信封。最上面的那个牛皮信封上印着“东京电力公司”的字样,右上角用红笔标着一行小字:“x月xx日前缴纳,逾期加收利息”。
他拿起信封看了看日期,今天正是x月xx日。
“兰姐姐,”夜一扬了扬手里的电费单,“这个是不是明天就要交了?”
兰正在厨房擦灶台,闻言回过头:“是啊,还有水费和煤气费,都堆在那里好几天了。本来想等爸爸这个月的委托费到账再交,结果他又把钱拿去赌马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拿起抹布用力擦了擦灶台上的油渍。
柯南凑过来看了看,三张账单加起来差不多要三万日元。对现在零用钱被扣光的毛利叔叔来说,确实是笔不小的数目。
“需要多少钱?”夜一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他的银行账户余额——那是上个月稿费到账后还没动过的数字,后面跟着一长串零。
“不用不用,”兰连忙摆手,“我这里还有点积蓄,够交的。就是要去便利店的缴费终端机操作,可能要花点时间。”
“我可以帮忙。”夜一认真地说,“我帮出版社缴费过,知道怎么操作终端机。而且现在去的话,便利店应该还没关门。”
兰犹豫了一下。她看了看沙发上睡得正香的父亲,又看了看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轻轻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夜一。”
柯南眼睛一亮:“我也去!我可以帮你们拿账单!”
“我也一起。”灰原哀放下手里的书,“正好出去透透气。”
兰笑着揉了揉柯南的头发:“好啊,不过要听话,不能乱跑。”
四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兰把三张账单仔细折好放进包里,又拿了件薄外套给柯南披上——傍晚的风已经带了些凉意。夜一则提前用手机查好了附近24小时便利店的位置,就在三条街外的转角处。
毛利小五郎还在沙发上打着呼噜,嘴角甚至流下了一点口水。兰临走前给他盖上了条薄毯子,轻声叹了口气:“真是的,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走出事务所时,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刚好没入地平线。街灯次第亮起,将行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柯南牵着兰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嘴里还哼着动画片的主题曲。夜一和灰原哀跟在后面,偶尔低声说几句话。
“你经常自己处理这些缴费的事吗?”灰原哀看着夜一手机屏幕上的缴费流程截图,语气里带着一丝好奇。
夜一点点头:“爸爸经常忘记交电话费,妈妈又总在国外,这些事就习惯自己做了。其实用手机银行更方便,但兰姐姐说便利店的终端机更放心,可能怕操作失误吧。”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前面兰的背影上。兰正弯腰帮柯南系松开的鞋带,动作温柔得像春风拂过湖面。夜一忽然想起千春在白河家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轻轻动了一下——同样是照顾别人,兰姐姐的温柔里没有一点卑微,反而像向日葵一样,永远朝着光的方向。
便利店的门“叮咚”一声开了,冷气扑面而来。穿着蓝色制服的店员抬头笑了笑:“欢迎光临。”
兰径直走向最里面的缴费终端机,夜一跟过去站在她身边。柯南和灰原哀则去旁边的货架上看漫画,约定好在门口等他们。
“就是这个界面吧?”兰点开终端机上的“公共费用缴纳”选项,屏幕上立刻跳出了电力、煤气、水道等图标。
“对,先点电力公司。”夜一指着屏幕,“然后要扫账单上的条形码,这里有个扫码区。”
兰拿起电费单,小心翼翼地对准终端机的扫码口。条形码扫描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她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点小小的成就感:“成功了!”
夜一笑了笑:“接下来输入金额,确认信息,然后插银行卡就行。密码要自己输哦。”
兰点点头,手指在数字键盘上按了几下,又认真核对了一遍金额。终端机“咔哒”一声吐出一张收据,她连忙拿起来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才放心地放进包里。
“好像也没那么难嘛。”兰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星星,“以前总觉得这些事很复杂,每次都要拜托园子的爸爸帮忙。”
“熟能生巧。”夜一帮她点开煤气费的界面,“其实和你做煎蛋卷一样,多试几次就会了。”
提到煎蛋卷,兰忍不住笑了:“你倒是会说话。对了,夜一,你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跟我说哦,不用总是自己扛着。虽然我可能不如你爸爸妈妈那么厉害,但帮忙交个水电费还是可以的。”
夜一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意。他想起优香说千春“在这个家五年,从来没主动要过什么”,而此刻,兰姐姐却在对他说“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原来被人惦记着、被人说“可以依靠”,是这样温柔的感觉。
两人配合着交完煤气费和水费时,柯南和灰原哀正好拿着两本漫画走过来。柯南手里的是最新一期的《侦探少年》,灰原哀则选了本植物图鉴。
“兰姐姐,我们能买这个吗?”柯南举着漫画,眼睛里满是期待。
兰看了看价格,笑着点点头:“可以啊,不过回家要先写完作业。”
“耶!”柯南欢呼着跑到收银台,夜一跟过去帮他付了钱——用的是自己赚的稿费。柯南愣了一下,随即笑嘻嘻地说:“谢谢夜一!下次我请你吃鳗鱼饭!”
“好啊。”夜一也笑了。
走出便利店时,晚风带着些湿润的水汽。兰把三张缴费收据小心翼翼地夹进记账本,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终于搞定了,不用交利息了。”
“兰姐姐很厉害啊,第一次操作就没出错。”夜一由衷地说。
“还不是多亏了你。”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起来,夜一你懂得真多,比新一那个家伙靠谱多了。”
柯南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我哪里不靠谱了!
路过公园时,里面的秋千还在轻轻晃动。柯南拉着兰要去玩,兰拗不过他,只好陪他荡了一会儿。夜一和灰原哀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着柯南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兰的裙摆被风吹得扬起,像只白色的蝴蝶。
“你说,千春现在在想什么?”灰原哀忽然轻声问。
夜一望着远处的路灯,沉默了一会儿:“可能在后悔,也可能……在想如果当初有人对她说‘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会不会不一样。”
灰原哀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兰买了些刚出炉的铜锣烧,说是给毛利小五郎当宵夜——虽然嘴上抱怨,但心里还是惦记着他。柯南分到一个,咬了一大口,红豆馅甜得恰到好处。
“夜一,你也吃一个。”兰递给他一个热乎乎的铜锣烧。
夜一接过来,咬了一小口。甜味在舌尖散开时,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笔记本上还没写完的话。关于零用钱,关于缴费单,关于那些藏在琐碎日常里的温柔。
回到事务所时,毛利小五郎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的赛马重播,嘴里还念念有词:“就差一点……下次肯定中!”
“爸爸!你还看!”兰把铜锣烧放在茶几上,“账单已经交完了,用的是我的积蓄。”
毛利小五郎的脸瞬间红了,挠了挠头,声音也低了下去:“……抱歉啊,兰。下次……下次我一定赢回来,把钱给你补上。”
“不用补了,”兰把一个铜锣烧塞到他手里,“你以后少去赌马,多接点正经委托,比什么都强。”
“知道了知道了。”毛利小五郎嘟囔着,却还是把铜锣烧塞进了嘴里,眼眶有点红。
柯南和灰原哀去洗漱了,客厅里只剩下兰和夜一在收拾东西。兰把缴费收据仔细贴在记账本上,夜一则帮她把散落在桌上的账单分类整理好。
“你看,”兰指着记账本上的收支记录,“其实只要好好规划,钱够用的。就像这个月,扣除水电费,还能剩下点给柯南买足球,给你和灰原买漫画。”
夜一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忽然明白了什么。所谓的缴费单,所谓的零用钱,所谓的记账本,其实都是兰姐姐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个家。不像白河美铃用强势筑起高墙,兰是用温柔编织了一张网,把所有的琐碎和不安都轻轻接住。
“兰姐姐,”夜一拿起笔,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我能再记点东西吗?”
“当然可以啊。”兰笑着说。
夜一低头在“零用钱”那一页的后面,写下新的内容:
“x月xx日,和兰姐姐一起交了水电费。
金额:三万两千日元。
方式:兰姐姐的积蓄 + 夜一的指导。
发现:缴费单上的逾期日期,和记账本上的温柔一样,都是藏在细节里的守护。
原来,家不是靠钱堆起来的城堡,是有人愿意为你算清楚每一笔账单,愿意陪你处理每一件琐碎的事,愿意在你闯祸后,一边抱怨一边把烂摊子收拾好。”
写完,他合上笔记本,抬头时正好对上兰的目光。兰正看着他笑,眼睛里的温柔像月光一样,轻轻洒在他的脸上。
“在写什么呢?这么认真。”
“在写……”夜一顿了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在写今天学到的事。关于账单,也关于家。”
兰没再追问,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对待亲弟弟一样。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色的光带。毛利小五郎已经打着呼噜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半个没吃完的铜锣烧。柯南的房间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灰原哀的台灯还亮着,大概在看书。
夜一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街灯渐渐熄灭,天慢慢变亮。他知道,明天醒来,毛利叔叔可能还会去赌马,兰姐姐可能还会抱怨,但事务所的空气里,永远会有铜锣烧的甜味,会有记账本的沙沙声,会有那些说不出口却能被轻易感受到的温柔。
就像那些被及时缴清的账单,不会留下逾期的利息;那些被认真对待的琐碎,也不会变成燎原的火。
夜一轻轻叹了口气,嘴角扬起一抹安心的弧度。他想,这大概就是兰姐姐说的,家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