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酒吧里的毒刺与未说出口的仇怨(2 / 2)
“松节油?”灰原哀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是油画颜料的稀释剂。小仓纹平的袖口上就有这种味道。”
工藤夜一拿着个证物袋走进来,里面装着根细长的金属针,针尖闪着银光:“在酒吧后巷的垃圾桶里找到的,上面有神经毒的残留。”
柯南看着那根针,又看看通风口的位置,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爬下马桶盖,跑出洗手间,直奔酒吧的储藏室。福井柚嬉说过,这里存放着她爷爷留下的一些旧物。
储藏室里堆满了木箱和画框,角落里立着个半人高的画架,上面蒙着块防尘布。柯南掀开布,里面是幅未完成的油画,画的是酒吧的夜景,画布上还沾着些灰白色的颜料,边缘散落着几根截断的毛根——和通风口的一模一样。
“这是小仓纹平的画。”福井柚嬉跟了进来,解释道,“他是美术学院毕业的,偶尔会来酒吧画画,这幅画他画了快一个月了。”
柯南的目光落在画架旁边的工具箱里,里面有几支画笔、一罐松节油,还有一卷银色的金属线,线的末端有些弯曲,像是被掰过。
“工藤,灰原,”柯南压低声音,“你们看这个。”他指着金属线,“把这个掰成针的形状,涂上神经毒,是不是就是凶器?”
灰原哀拿起金属线,用手指捏了捏:“硬度刚好,而且直径和死者后颈的针孔吻合。”
工藤夜一看着画布上的通风口位置,若有所思:“他应该是提前把金属针藏在了通风口里,然后趁着大家不注意,从通风口爬过去,在洗手间偷袭了薄田。”
“可他怎么确定薄田会在那个时间去洗手间?”柯南问。
“那个便签。”灰原哀拿出证物袋里的便签纸,“是小仓写的。他知道薄田三年前的项目失误是自己做的手脚,用这个做诱饵,薄田肯定会去。”
柯南点点头,又想起小仓纹平指甲盖上的缺口:“他掰金属线的时候,被边缘划到了,所以指甲才有缺口。”
证据链渐渐清晰——小仓纹平利用画架旁的金属线制凶器,借通风口潜入洗手间,以三年前的秘密诱薄田赴约,趁其不备刺下毒针,毛根与松节油味皆成铁证。
五、证据链的闭环与沉默的复仇
工藤夜一指尖捻起那截断掉的灰白色毛根,对着储藏室的光线仔细端详。毛根顶端带着细微的分叉,边缘还粘着点半干涸的颜料——与画布上未干的灰白色颜料完全一致。“这是画布的纤维。”他把毛根放进证物袋,“通风口的格栅缝隙很窄,爬过去的时候,画布上的毛絮会被刮下来。”
灰原哀正用检测仪分析金属线的成分,屏幕上跳出一行数据:“含有微量的银和镍,和凶器针上的金属成分完全匹配。”她抬眼看向画架上的油画,画布边缘有处明显的磨损,露出底下的亚麻布纹理,“他应该是从这里扯下了一小块画布,缠在手上保护自己爬通风口,所以才会留下毛根。”
柯南蹲在工具箱前,发现最底层的抽屉里藏着个小小的玻璃罐,罐口沾着点暗黄色的结晶。他用镊子蘸了点结晶,递给灰原哀:“这是什么?”
检测仪的红灯闪了两下,屏幕上显示出“河豚毒素衍生物”的字样。灰原哀的眼神沉了下来:“是神经毒的提纯原料。他自己提炼了毒素。”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所有的碎片终于拼凑成完整的图景。柯南拉开储藏室的门,正好撞见目暮警官带着小仓纹平路过。小仓纹平的目光扫过敞开的储藏室门,看到画架上的油画时,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小仓先生,”柯南突然开口,声音清亮,“你这幅画画了一个月,应该很熟悉酒吧的布局吧?比如……洗手间的通风口?”
小仓纹平的肩膀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小孩子别乱说话,我画画的时候只注意光线和构图。”
“是吗?”工藤夜一从证物袋里拿出那截断毛根,“那这个从通风口找到的画布纤维,为什么和你画布上的材质一样?”
小仓纹平的脸色白了一瞬,强作镇定:“酒吧里有这么多画,谁知道是哪幅掉的。”
“那这个呢?”灰原哀举起装着金属线的证物袋,“你工具箱里的金属线,和杀死薄田先生的毒针,成分完全相同。”
目暮警官皱起眉,示意高木把小仓纹平带到包间等候。“你们确定是他?”他看着柯南三人,“可他有不在场证明,八点半的时候很多人看到他在卡座。”
“不在场证明是伪造的。”柯南指着墙上的挂钟,“酒吧的通风系统是连通的,从储藏室的通风口到洗手间,直线距离不超过十米。他只要提前藏好毒针,趁着争吵后大家注意力分散的间隙,从储藏室爬进通风管道,三分钟就能到达洗手间。”
工藤夜一补充道:“薄田周史收到便签后,会准时在八点半去洗手间。小仓纹平算准了时间,在通风口等着他。等薄田周史走进隔间,他就从通风口放下毒针,趁其不备刺向脖子后方——那里有块胎记,目标很明显,不需要精准瞄准。”
灰原哀翻开初村健策的证词记录本:“初村先生说,争吵后小仓纹平去了趟储藏室拿画具,大概离开了五分钟。五分钟足够他完成这一切,再原路返回。”
目暮警官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立刻让人去检查通风管道内部。果然,在管道中段发现了几个模糊的脚印,鞋印边缘沾着的颜料,与小仓纹平鞋底的颜料完全一致。
六、沉睡的小五郎与真相的独白
包间里,小仓纹平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放在膝头,目光盯着地面,谁也不说话。初村健策和岸浦实夏坐在对面,脸上满是焦虑。
“我真的没杀他。”小仓纹平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我是恨他,但我还没到要杀人的地步。”
“那你为什么要在储藏室藏毒罐?为什么通风口有你的脚印?”高木追问。
小仓纹平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包间门被推开,毛利小五郎摇摇晃晃地走进来,脸上带着醉醺醺的红晕——柯南早已趁乱用麻醉针射中了他。
“嗯哼!”毛利小五郎清了清嗓子,摆出标志性的推理姿势,声音却带着柯南特有的冷静,“各位,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小仓纹平的身体紧绷起来。
“凶手就是你——小仓纹平!”毛利小五郎的手指精准地指向他,“你利用酒吧的通风管道,制造了不在场证明,用自制的毒针杀死了薄田周史!”
“你胡说!”小仓纹平猛地站起来,“我有不在场证明!”
“你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毛利小五郎的声音透过变声蝴蝶结传出,清晰而有力,“你在争吵后借口拿画具,进入储藏室,从通风口爬到洗手间。通风管道里的脚印和你鞋底的颜料,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用画架旁的金属线制成毒针,涂上自己提炼的神经毒,藏在通风口里。然后用打印的便签引诱薄田周史在八点半去洗手间——你知道他三年前的项目失误是自己做的手脚,肯定会赴约。”
“薄田周史进入洗手间后,你从通风口放下毒针,趁他转身的瞬间,刺向他后颈的胎记。神经毒几秒钟就会起效,他来不及呼救就会死亡。你再原路返回储藏室,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小仓纹平的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证据……证据在哪里?”
“证据就在你的工具箱里。”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里面的玻璃罐残留着神经毒的原料,金属线的末端有被掰弯的痕迹,和毒针的形状完全吻合。还有通风口的画布纤维,和你画架上的画布材质一致——你爬通风口时用画布碎片保护手,才会留下这些痕迹。”
证据链环环相扣,无可辩驳。小仓纹平的肩膀垮了下来,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坐回沙发上。
“为什么……”岸浦实夏的声音带着颤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仓纹平的眼眶红了,声音哽咽:“为了田中……为了被他逼死的田中彻!”
他抬起头,泪水从眼角滑落:“三年前的项目失误明明是薄田自己造成的,他却把所有责任推给田中。田中性格内向,受不了公司的流言和压力,从顶楼跳了下去……他死的时候,口袋里还揣着给女儿买的发卡。”
“薄田不仅没有愧疚,还在背后说他活该,甚至克扣他的抚恤金。我每次看到他那副得意的样子,就想杀了他!”小仓纹平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他今天还在侮辱田中,我忍不了……我必须为他报仇!”
初村健策的眼眶也红了,他低下头,声音沙哑:“其实……我知道是你做的。我看到你从储藏室出来时,袖口沾着通风管道里的灰尘……但我没说……田中他……他不该就这么白死。”
岸浦实夏捂住嘴,泪水无声地滑落。她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三个人的合影——年轻的田中彻站在中间,左边是青涩的小仓纹平,右边是扎着马尾的岸浦实夏。
“我们三个是大学同学,一起进的公司。”她哽咽着说,“田中总是帮我们挡麻烦……他不该死得那么冤。”
包间里一片沉默,只有小仓纹平压抑的哭声。目暮警官叹了口气,示意高木上前 给小仓纹平戴上手铐。
“等等。”小仓纹平抬起头,看向墙上的时钟,“今天是田中女儿的生日……我本来想,做完这件事就去看看她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悔恨:“我以为杀了薄田就能告慰田中的在天之灵,可现在……我好像更对不起他了。”
七、深夜的归途与未凉的余温
警车呼啸着离开,带走了小仓纹平,也带走了酒吧里最后的喧嚣。爵士乐早已停了,只剩下吧台顶上的吊灯散发着暖黄的光,照亮福井柚嬉收拾残局的身影。
“毛利先生,谢谢你。”她递给柯南一杯热牛奶,“那个谜题……其实是我爷爷藏的一瓶威士忌,他说要留给能看穿谎言的人。现在看来,应该留给你才对。”
柯南接过牛奶,笑了笑:“谜题还是留给你自己解吧,福井小姐。有时候,答案藏在心里更有意义。”
毛利小五郎还在醉醺醺地哼着小曲,被工藤夜一和柯南一左一右架着往外走。灰原哀跟在后面,手里拿着那瓶福井柚嬉硬塞给她的柠檬汽水——她说这是“看穿真相的奖励”。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初秋的凉意。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毛利小五郎突然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我刚才……是不是解开了一个很厉害的案子?”
“是啊叔叔,”柯南仰起脸,露出孩童式的笑容,“你太厉害了!”
工藤夜一看着灰原哀手里的柠檬汽水,瓶身上凝着细小的水珠,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放慢脚步,与她并排走着:“刚才在储藏室,你好像早就发现毒罐了。”
灰原哀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你不也早就注意到通风口的划痕了吗?”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再多说。有些默契,不需要言语就能懂。
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时,已经快午夜了。小兰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条毛毯,旁边还放着没吃完的鳗鱼饭。柯南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给她掖了掖毛毯。
毛利小五郎被安置在卧室里,很快就打起了呼噜。工藤夜一收拾好散落的证物袋,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明天高木会来取。
灰原哀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空。星星很少,只有一轮残月挂在天边。她拧开柠檬汽水,气泡“滋滋”地往上冒,带着淡淡的清香。
“在想什么?”柯南走过来,递给她一块曲奇——是小兰下午烤的。
“在想小仓纹平说的话。”灰原哀咬了口曲奇,声音很轻,“复仇真的能带来解脱吗?”
柯南靠在窗边,望着远处的路灯:“也许不能。但有些人之所以复仇,不是为了自己解脱,是为了让逝者安息。”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用错了方式,就会变成另一个悲剧。”
灰原哀喝了口汽水,柠檬的酸甜在舌尖散开:“你好像什么都懂。”
“只是见过太多了。”柯南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不属于孩童的疲惫。
工藤夜一站在门口,听着两人的对话,没有打扰。他转身走进厨房,给两人倒了两杯温水,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水杯上,漾起一圈圈细碎的光。
夜渐渐深了。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灯逐一熄灭,只剩下客厅的小夜灯还亮着,像一颗温暖的星子,在东京的夜色里静静闪烁。
明天太阳升起时,酒吧会重新开门,少年侦探团会回到学校,毛利小五郎会继续喝酒吹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那些藏在通风口的毛根、金属线的弯痕、未完成的油画里,永远留下了一个关于复仇与遗憾的故事——提醒着每个人,真相或许会迟到,但正义与温柔,永远不该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