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修罗放莲（2 / 2）

他只是个沉沦血海的修罗，却偏要披着袈裟，假装自己还能回头。

可此刻，她的指尖、她的呼吸、她带笑的话语，全在告诉他。

她看穿了。

而且……

她接受了。

沉默良久，他忽然松开钳制她的手，转而一把扣住她的后颈，逼她仰头直视自己。

“穆琯玉。”

他嗓音沙哑。

“若有一日，这血海滔天的‘渡’落到你头上……”

“你会后悔今日的话吗？”

她轻笑。

“那统领不如现在试试？”

“看看我……会不会逃。”

她的挑衅像一把刀，悬在他心头。

试？

还是不试？

他该用血咒缚她，该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如何将“慈悲”碾碎成杀戮，该逼她承认。

这世上从无救赎，只有沉沦。

可当他凝视她带笑的眼，指尖触及她温热的肌肤时……

他忽然松开了手。

袈裟在夜风中翻涌，他后退一步，红眸深处的暴戾渐渐沉淀成某种近乎疲惫的冷静。

“穆琯玉。”

他嗓音低哑。

“贫僧的‘道’……不该束缚你。”

这句话像是一句诀别，又像是一句认输。

她怔住了。

他竟放过了她？

明明只差一步，就能让她体会何为真正的“地狱”，可他却选择了……

放手？

指尖无意识攥紧，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颤。

“统领这是……怕了？”

他转身，乌金禅杖点地，声音混在夜风里，几乎听不真切。

“是。”

“怕你逃。”

“更怕你不逃。”

【玄霄好感度+10%，目前80%】

看着玄霄松开的手，她指尖微微发麻，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他放手了……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一颤，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她原以为他会更疯的，像以往那样，用禅杖、用血咒、用他那些近乎偏执的手段，逼她承认这世间本就没有慈悲，只有弱肉强食的法则。

可他居然退了。

夜风卷着未散的血腥味拂过她的脸颊，她忽然想笑。

原来……他也会怕？

不是怕她的挑衅，而是怕她真的留下来。

怕她和他一样，双手沾血，再也洗不净。

真是可笑……

明明是个杀人如麻的修罗，明明刚刚才用最残忍的方式“超度”了一整批人，可对她，他竟连赌一把的勇气都没有。

她抬眸，看向他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袈裟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团不肯熄灭的火。

玄霄，你到底在挣扎什么？

是怕她后悔？

还是怕他自己……终有一日会后悔拖她下水？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好感度上涨的讯息让她唇角微微扬起。

呵……果然。

他的动摇，他的退缩，他最后那句近乎妥协的“怕”，全都暴露了。

这个疯子……

居然在心疼她。

她忽然觉得胸口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烧，比蛊毒发作时还要灼人。

真是……输给他了。

她原本只是想试探他的底线，想看看这个自诩“超度者”的男人究竟能疯到什么程度。

可到头来，疯的竟是她自己。

因为她居然觉得……

他放手的样子，比杀戮时更让人心动。

夜风渐息，她终于轻笑出声，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统领。”

她对着他的背影，轻声说道。

“你若是菩萨……那我便做你莲座下的恶鬼。”

“这样……总不算束缚了吧？”

玄霄的脚步猛然顿住。

【玄霄好感度+5%，当前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