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褒水伏杀（2 / 2）

就在曹军陷入极度混乱，人马相践，死伤枕籍之际，一声霹雳般的大吼震彻山谷：

“黄汉升在此！张合小儿，纳命来！”

只见左侧山坡上，一员老将须发皆张，目光如电，手持赤血宝刀，胯下黄骠马，如同下山的猛虎，率领着一支精锐骑兵，顺着事先开辟好的坡道，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冲入混乱的曹军阵中！

正是年近七旬，却勇冠三军的老将黄忠！

他埋伏于此已久，养精蓄锐，此刻爆发，势不可挡！那柄赤血刀舞动开来，化作一团凛冽的刀光，所过之处，曹军人仰马翻，如同波开浪裂，竟无一人能挡其片刻！他的目标明确无比——直取中军旗下的张合！

“保护将军！”

“挡住他！”

曹军亲兵拼死上前阻拦，但在黄忠的悍勇面前，纷纷如稻草般倒下。黄忠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那个正在竭力组织抵抗的曹军主将。

张合此时心已沉到谷底。看着漫山遍野的蜀军旗帜，听着震耳欲聋的杀声，感受着麾下部队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下迅速崩溃，他彻底明白——中计了！夏侯渊恐怕凶多吉少，而自己也陷入了绝境！

“好一个刘子瞻！竟以世子之躯为饵！”张合心中又惊又怒，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绝望和求生的本能。

他知道，败局已定。此刻若犹豫，必将全军覆没于此！作为一代名将，他当机立断，做出了最痛苦却也最正确的抉择——断尾求生！

“亲卫营听令！随我向北，突围！” 张合嘶声怒吼，一把扯下身后显眼的帅袍，丢弃了沉重的长枪。

他环顾四周，正面突围已无可能，河谷出口已被蜀军堵死。唯一的生路，在那一侧陡峭异常、看似无法通行的山崖！

“弃马！攀上去！” 张合指着那处悬崖，厉声下令。

他麾下最忠诚勇悍的数百亲兵死士，立刻围绕在他身边，舍弃了战马，用刀剑插入岩缝，借助藤蔓树枝，不顾一切地向陡峭的山崖上攀爬。箭矢从他们身边嗖嗖飞过，不断有人中箭惨叫着跌落，但没有人退缩。

黄忠在乱军中左冲右突，眼看就要杀到张合之前所在的位置，却见那里只剩下一片混乱和丢弃的帅旗、辎重。

“张合休走！” 黄忠怒目圆睁，拍马欲追，但乱军阻隔，崖壁陡峭，战马难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合在一群亲兵的拼死护卫下，如同猿猴般消失在密林深处。

“打扫战场！清点俘获！速报世子与军师！”黄忠虽憾未擒杀张合，但深知此战已获全胜，立刻下令控制局面。

褒水河谷一役，张合所率两万余曹魏后续主力，遭遇毁灭性打击。大部被歼，余者溃散，粮草辎重尽数落入蜀军之手。张合本人仅率数百残兵，弃甲曳兵，狼狈不堪地遁入秦岭深山，靠着采集野果、辨认星象，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以逃回曹魏控制区。

而此刻，仍在褒斜道前半段奋力“追击”刘封的夏侯渊，对身后发生的这场惨败还一无所知。他依旧沉浸在即将擒获大鱼的狂热之中，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瓮中之鳖，退路已断，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已然彻底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