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迎宾酒（2 / 2）
三名冲在最前面的猎人配合默契，同时掷出特制的、带着金属倒钩的渔网。冈钉看也不看，一脚踢翻身旁巨大的烤肉铁架，烧红的木炭和滚烫的油脂如同天女散花般泼洒出去，烫得冲来的敌人惨叫连连。
他踏步前冲，脚下精心铺设的石板应声开裂。左拳简单直接地挥出，迎向一柄迎面劈来的双手长刀。“铛！”刺耳的金属断裂声响起，长刀竟被他一拳从中砸断！碎裂的刀片尚未落地，他的右拳已经如同出膛的炮弹，以无法闪避的速度和力量，悍然贯穿了持刀者胸前的钢制护心镜！那猎人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塌陷的胸膛，软软倒下。
“第二碎。” 冈钉低语，击毙第一个敌人的身体被他顺势抡起，如同挥舞一件巨大的血肉兵器，带着恐怖的风声横扫向从侧翼包抄而来、手持钩索和套杆的一队敌人。“咔嚓、咔嚓……”一连串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爆豆般响起，四五个人如同被保龄球击中的木瓶，筋断骨折地倒飞出去，撞翻了后方试图结阵的同伴。
刀剑如同疾风骤雨般落下，砍、劈、刺、削，尽数落在他肌肉虬结的手臂和宽阔的背脊上。然而，传来的却是一连串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火星四溅！他的皮肤表面，不知何时覆盖上了一层极其淡薄、却坚韧无比的暗红色光泽，那是武装色霸气最原始、最本能的运用，却足以让这些普通刀剑难伤分毫！
有人见势不妙，撒出一张明显更加沉重、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特制铁网，试图限制他的行动。冈钉竟不闪不避，在铁网临身的瞬间，双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网缘，随即腰腹发力，双臂肌肉如同山峦般隆起，暴喝一声：“开！”坚韧的铁网竟被他凭借蛮力硬生生撕裂！连同网另一端的几个猎人，被他连人带网一齐拽起，如同扔垃圾般狠狠砸向广场边缘的装饰性喷泉池！“轰隆！”石雕的人鱼像应声断裂，水花混合着碎石冲天而起。
混乱中，胖商人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如同鬼魅般借着人群和阴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冈钉的背后。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得意，手中那柄显然并非凡品的弯刀，带着一点凝聚的寒光，悄无声息地刺向冈钉毫无防备的后颈要害！
这一击，凝聚了他毕生所学，快、准、狠！他有信心，就算是海军将校，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也绝难躲过！
然而，就在刀尖即将触及皮肤汗毛的刹那，一只覆盖着暗红光泽、如同铁钳般的大手，以超越他理解的速度，反手精准地攥住了他持刀的手腕！
巨大的力量瞬间传来，胖商人感觉自己的腕骨仿佛要被捏碎！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化为惊骇欲绝。
“太慢。” 冈钉甚至没有回头，冰冷的声音如同宣判。他捏着对方的手腕，强行将其扭转过来，迫使胖商人与他面对面。看着对方因剧痛和恐惧而彻底扭曲的脸庞，冈钉五指猛然发力！
“咔嚓……噗嗤！” 令人牙酸的骨碎声与血肉模糊声同时响起！那柄精钢弯刀，连同胖商人握刀的几根手指，竟被冈钉硬生生捏断、揉碎在一起，变成了一个血肉与金属混合的怪异团块！
凄厉到非人的惨叫声从胖商人喉咙里挤出。冈钉面无表情，抬膝重重顶在对方覆盖着锁子甲的腹部。“砰！”锁甲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胖商人如同煮熟的虾米般弓起身子，鲜血混杂着胃液从口中喷出。未等他有任何反应，冈钉已经抓住他仅存的、完好的那只手的手臂，如同挥舞破麻袋般，将其整个人抡起，狠狠地掼进那个之前放置“巨人酿”、如今只剩一个破烂底座的巨大酒桶残骸之中！
“哐当！”一声巨响，木屑纷飞。胖商人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嵌在桶底，双眼翻白，彻底昏死过去。
冈钉缓缓直起身，环视整个广场。
还能站立着的敌人，已经不足十人。他们大多身上带伤，武器断裂，此刻正相互搀扶着，满脸惊恐地向后缩退，看着冈钉的眼神，如同看着从地狱爬出的魔神。某个一直躲在远处钟楼顶端，试图用弩箭偷袭的弓弩手，刚瞄准冈钉的后心，就被他头也不回地随手掷出的半截断刀刀柄，精准地贯穿了肩胛骨，惨叫着从钟楼上跌落。
喧嚣的广场，此刻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伤员压抑的呻吟声，以及冈钉那平稳而有力的呼吸声。
“这就软了？”他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与不满，仿佛刚刚结束的不过是一场无聊的热身。他随意地抬起脚，踩住一个正试图从他脚边爬走的猎人后背，巨大的压力让对方瞬间窒息，不敢再有丝毫动弹。然后，他俯下身，从翻倒的烤架上，抓起那半只烤得焦黄酥脆、依旧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海兽后腿。
他张开嘴，狠狠地撕咬下一大块连筋带骨的兽肉，粗犷地咀嚼着，任由油脂顺着嘴角流下。一边吃着，他一边用沾满油渍的靴子，踢了踢嵌在酒桶残骸里、昏迷不醒的胖商人，声音含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还有你们这些还能喘气的，”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幸存者，“去，搬空你们的酒窖。所有的肉，所有的酒，所有能吃的东西，搬到我的船上去。”
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刺破海平面上的薄雾，威士忌山峰那奇特的轮廓在“粉碎号”后方逐渐缩小，最终化作海平线上一个模糊的小点。
船舱里，此刻塞满了从镇上“征收”来的物资：成桶的熏肉和鱼干，一坛坛密封良好的黑麦酒，大量的硬面包和耐储存的蔬菜。此外，还有意外之喜——在胖商人的密室里，搜出了几箱明显是海军制式装备的优质刀剑和弓弩，以及一小袋价值不菲的宝石。
冈钉坐在船头，用一块粗糙的帆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拳背上已经凝固的暗红色血痂。他的面前，摊开着一张从胖商人密室中搜出的、绘制精细的海图。油腻的鲸油灯下，三个被用红笔特别标注出来的航向，在海图上闪烁着幽暗的光芒，仿佛三条通往不同命运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