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毒哑真相，童年的伤疤（1 / 2）

锁月阁的夜，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切割得支离破碎。

苏棠惊醒时，怀中的暖炉早已冷却。窗外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却掩盖不住内室里那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喘。

「陛下？」她赤脚踩在冰凉的青砖上，撩开层层叠叠的纱幔，只见萧烬蜷缩在软榻内侧，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颈，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喉间发出嗬嗬的气音，却发不出任何完整的音节。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冷汗浸透了月白中衣，紧贴在单薄的脊背上，勾勒出嶙峋的骨骼。最让苏棠心惊的是他的眼睛——那双总是漆黑如墨的瞳孔里，此刻翻涌着极致的痛苦与恐惧，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死死盯着帐顶的蟠龙纹。

【情绪共鸣启动……检测到目标人物当前情绪：剧痛+70，窒息感+60，童年创伤闪回+80！黑化值……85%！】

系统尖锐的警报声让苏棠头皮发麻。她从未见过萧烬如此失控的模样，仿佛不是那个杀人如麻的暴君，而是一个被噩梦困住的孩子。

「陛下！您怎么了？！」她扑到榻边，伸手想去掰开他掐住脖颈的手，却被他猛地挥开。萧烬的眼神茫然，似乎将她当成了某种威胁，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像受伤的野兽。

「是我！苏棠！」她急得眼眶发红，顾不得被他挥开的手背火辣辣地疼，再次抓住他的手腕，用尽全力掰开，「您看看我！是我啊！」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一股冰冷刺骨的记忆碎片猛地涌入她的脑海——

阴暗潮湿的地窖，空气中弥漫着草药与腐朽的气味。年幼的萧烬被铁链锁在石柱上，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缩成一团。一个穿着华丽宫装的女人蹲在他面前，手中端着一碗黑黢黢的汤药，脸上带着虚伪的温柔：「烬儿乖，把药喝了，母妃就放你出去玩。」

小小的萧烬拼命摇头，眼泪糊了满脸：「不……母妃……苦……」

「乖孩子，喝了就不苦了。」女人的声音依旧温柔，眼神却冰冷得像毒蛇，她强行撬开萧烬的嘴，将汤药灌了下去。

辛辣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瞬间灼烧了整个声道。萧烬发出凄厉的惨叫，却很快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在他失去意识前，只看到女人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和她身后站着的、年幼的太子萧煜那怯生生的眼神……

「呃啊——！」

萧烬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顺着下颌滴落，砸在苏棠的手背上，冰凉刺骨。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直到看到苏棠焦急的脸，眼中的恐惧才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

【情绪共鸣：萧烬-痛苦-20，窒息感-15，羞赧+10，对苏棠-依赖+25！黑化值……80%！】

「陛下，您是不是……又想起以前的事了？」苏棠轻声问道，小心翼翼地抽回手，从床头柜上拿起帕子，想为他擦拭冷汗。

萧烬却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他的眼神复杂，有感激，有犹豫，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气音）。他松开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做了一个「毒」的手势，然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毒哑的真相，无需多言，已在苏棠心中拼凑完整。

那个女人，想必就是他的母妃，而太子萧煜……苏棠想起朝堂上魏渊提及遗诏时萧烬的反应，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是……您的母妃给您下的毒？」她试探着比划，指尖微微颤抖。

萧烬的身体猛地一僵，再次睁开眼时，眼底已覆上一层寒冰。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抬起手，用食指在空气中划出一个扭曲的「后」字——那是「皇后」的「后」。

不是母妃，是皇后？！

苏棠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萧烬的生母只是一个不受宠的才人，在他三岁时便「病逝」了，随后他被当时还是贵妃的皇后收养。难道……是皇后下的毒？

【情绪共鸣：萧烬-憎恨+50（对皇后），痛苦+35，背叛感+40！黑化值……83%！】

「为什么？」苏棠忍不住比划，「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烬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棠以为他不会回答。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有雨滴从屋檐滴落的声音，敲打着寂静的夜。

他缓缓抬起手，先是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指了指外面的宫殿，最后，他的手指停留在自己的心口，用力地按了下去。

【情绪共鸣：萧烬-权力+30，恐惧+25（对权力），绝望+35！】

苏棠看懂了。为了权力。皇后怕他长大后威胁到自己儿子——太子萧煜的地位，所以才狠下心来，用毒药毁了他的声带，让他成为一个不能说话的「废人」。

一股寒意从苏棠脚底直冲天灵盖。虎毒尚不食子，那个女人竟然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下此毒手！

「那……太子呢？他知道吗？」苏棠继续比划，心中隐隐抱着一丝希望，也许太子是无辜的？

萧烬听到「太子」二字，眼中瞬间迸发出浓烈的恨意与……失望。他猛地转过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眼神空洞而悲凉。

记忆碎片再次通过情绪共鸣涌入苏棠脑海——

还是那个地窖，还是那条铁链。少年萧烬蜷缩在角落，看着太子萧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颗糖。

「弟弟，母妃说你病了，让我来看看你。」萧煜的声音怯生生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萧烬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渴望。他想说话，想告诉哥哥自己不是病了，是被母妃毒哑了。但他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萧煜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手里的糖掉在地上，他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怪物！母妃说得对，你就是个不能说话的怪物！」

萧烬看着哥哥逃跑的背影，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他低下头，捡起地上那颗沾满灰尘的糖，放进嘴里，却只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情绪共鸣：萧烬-失望+60，孤独+50，被抛弃感+70！黑化值……88%！】

「原来……是这样……」苏棠喃喃自语，心中五味杂陈。难怪萧烬性格如此孤僻暴戾，难怪他不相信任何人。从小被养母毒哑，被亲哥哥视为怪物，这样的童年，换做是谁，都会心生怨恨吧。

她伸出手，轻轻抱住了萧烬颤抖的肩膀。这个动作很冒险，但她能感觉到他此刻强烈的孤独感，像一片汪洋大海，随时可能将他淹没。

萧烬的身体瞬间僵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他能闻到苏棠发间淡淡的皂角香，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暖，还有那份小心翼翼的、不带任何杂质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