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蛊虫解除，以命换命（1 / 2）

海岛的月光淌过木屋窗棂时，苏棠正用银针刺破指尖。鲜血滴在青铜托盘里，与萧玦的血融在一起，泛起诡异的紫雾——这是解除同心蛊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凶险的一步。托盘边缘刻着的古老咒文正在发光，将两人交握的手映得忽明忽暗，像两株在寒夜里挣扎的木槿。

“真的要这么做？”萧玦的指尖微微颤抖，他看着托盘里渐渐凝聚成线的血雾，凤眸里的红血丝比咒文更刺目，“老太医说过，同心蛊一旦种下，便是性命相系。强行解除……”

“强行解除，必有一死，或两败俱伤。”苏棠接过他的话，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海面。她另一只手按在他心口的疤痕上，那里的温度比往常更低，是昨夜为护她挡下暗箭时留下的新伤，“但你忘了？我们早就死过一次了。”

她的指尖抚过他左眉骨的疤痕，那里还残留着记忆回溯时的灼痛。影临死前的眼神、安王狰狞的笑、镇南侯府的火光……那些被同心蛊羁绊强行压下的伤痛，此刻都随着咒文的光芒苏醒，像无数根针在刺着他们的神经。

【警告！检测到高危仪式启动！目标人物生命体征开始波动！】

系统的警报声带着电流杂音，苏棠眼前突然闪过冷宫里的木偶——那些关节处缠着丝线的傀儡，不就像被同心蛊绑在一起的他们？她想要的从不是用性命相系的羁绊，是两个灵魂自由的相拥。

“开始吧。”苏棠拿起托盘里的青铜匕首，刃口映出两人重叠的影子。这把匕首是从淑妃棺椁里找到的，上面刻着解除蛊虫的秘法，末行小字被血渍掩盖，依稀能辨认出“以命换命”四个字。

匕首划破皮肤的刹那，两人手臂上的同心蛊疤痕同时裂开，涌出暗红的血。血珠滴在咒文上，那些古老的符号突然活了过来，顺着血脉钻进皮肤，像无数只小虫在爬。

“呃——”萧玦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他能感觉到心口的蛊虫正在疯狂挣扎，像要冲破皮肉飞出来，而苏棠的痛苦正通过蛊虫传递给她，尖锐得让他几乎窒息。

苏棠的情况更糟。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无数嘈杂的声音——有新帝的冷笑，有北狄王的嘶吼，有影最后气若游丝的“小姐”……这些声音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冲垮她的神智。

“看着我！”萧玦攥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别被那些声音骗了！想想海岛的木槿，想想我们说好要种满院子的花！”

他的声音像道锚，死死定住苏棠涣散的神思。她看着他眼底的偏执正在被痛苦取代，看着他为了分担她的痛楚而刻意绷紧的下颌，突然想起他剜心时的决绝——这个男人，连痛都要和她分着受。

蛊虫开始顺着血脉移动，所过之处传来火烧火燎的疼。苏棠的指甲深深抠进萧玦的手臂，血珠在两人皮肤间交融，竟泛起淡淡的金光——那是记忆碎片的能量在护着他们。

“快了……”苏棠的声音气若游丝，她看到萧玦脖颈处的血管正在突突跳动，蛊虫已经爬到他的喉头，“用你的血引它出来！快！”

萧玦没有犹豫。他抓起匕首划破自己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一只通体乌黑的小虫从他伤口里钻了出来，虫身还缠着半透明的丝线，一头连着他，一头连着苏棠。

“斩！”苏棠嘶吼着举起匕首，对准那根丝线。

匕首落下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丝线断裂的地方爆出刺眼的白光，两人同时被震飞出去，重重撞在木屋的梁柱上。萧玦的喉头还在涌血，而苏棠的心脏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比蛊虫反噬痛十倍、百倍。

“棠棠！”萧玦挣扎着爬过来，手指抚过她心口的位置，那里的衣衫正在快速被血浸透，“你怎么样？别吓我！”

苏棠想说话，却只能咳出鲜血。她看着萧玦脖颈的伤口正在神奇地愈合，看着他眼底的痛苦渐渐消退，突然明白了匕首上那行字的意思——以命换命，原来是这样换的。

同心蛊的主虫在他体内，副虫在她体内。斩断丝线的瞬间，所有的反噬都会涌向副虫的宿主，也就是她。

“傻丫头……”萧玦的声音带着哽咽，他将她抱进怀里，用自己的血涂抹她的心口，却怎么也止不住那汩汩涌出的血，“谁让你这么傻的？谁让你替我挡的？”

苏棠看着他眼眶通红的样子，突然笑了，笑得眼泪混着血一起流：“你不是说……要护我吗？这次……换我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