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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全军覆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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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少了一袋粗粮,你就敢私刑?”

许派的香粉味混着汗臭飘过来,他一脚踹在士兵腿弯。

“耽误了前线军需,你十条命都不够赔!”

那士兵跪在地上,怀里还护着半袋粗粮,嘴唇嗫嚅着:

“许大人,是、是老鼠咬了袋子……”

“大敌当前,你却因一袋粗粮鞭打自己弟兄,就不怕寒了军心?”

陆云许上前一步,伸手稳稳扣住许派的手腕,指腹的温度凉得像冰。

许派转头见是陆云许,眼尾的细纹都绷紧了 ——

他早听说这小子单斩火鬃狮的本事,也知道林卫国护着他,可仗着王家门阀的背景,还是硬撑着瞪回去:

“本官是朝廷任命的督粮官,按军规办事,你一个小小的什长,也敢管我的闲事?”

陆云许没再废话,指尖微微一动,一缕冰系灵力顺着指缝流出去,像条小蛇缠上许派的鞭子。

不过眨眼间,皮鞭就结了层白霜,寒气顺着鞭柄爬进许派的袖口,冻得他指节发僵,“啊” 地尖叫一声,鞭子 “啪嗒” 掉在地上,霜碴子溅了满地。

“前线士兵在拼命,你却在这里欺压同胞。”

陆云许的声音不高,却像冰棱扎进人心里。

“再敢胡闹,休怪我以‘扰乱军心’的罪名,先斩后奏。”

他眼底的冷意比冰灵力还寒,许派被看得浑身发毛,想起李三石叮嘱 “别惹陆云许” 的话,只能悻悻地挥挥手:

“算、算他走运!都干活去!” 骂骂咧咧地转身,锦缎袍角扫过地上的霜碴,落了满身白。

陆云许看着他狼狈离去的背影,又望向远方天际 ——

狼烟更浓了,红得像淌血的云。

丹田内的八色金丹轻轻搏动,温煦的灵力顺着经脉流遍四肢,他忽然攥紧了拳:

这场仗最难打的从不是外敌,是这些寄生在护国军身上的蛀虫。

他们吞的是军饷,卖的是布防图,害的是弟兄性命,若不把这些人连根拔起,就算打退了燕云凉夏,楚国的边境也永远不得安宁。

“陆队!你看!”

装甲团校尉的吼声突然响起。

陆云许抬头望去,远方的地平线上,已涌来黑压压的一片 ——

燕云的骑兵像潮水般漫过来,领头的铁甲兽身高丈余,蹄子踏在地上,震得沙尘都跳起来,咆哮声顺着风滚过来,震得人耳膜发疼。

第七装甲团的士兵们都屏住了呼吸,握着武器的手沁出冷汗,玄甲堆成的防御墙在秋风中泛着冷硬的光,连发弩的箭头齐齐对准了敌军方向,木箭虽糙,却也透着股鱼死网破的劲。

陆云许猛地拔出死神镰刀,黑白交织的光刃 “嗡” 地一声亮起,在漫天沙尘中劈开一道冷芒。

他纵身跳上旁边的沙丘,声音裹着灵力,传遍整个阵地:

“弟兄们!守住这里,不是为了那些在帐里喝茶的官!是为了咱们身后的爹娘,为了穿暖衣、吃饱饭的日子!”

他挥了挥镰刀,光刃划破风沙:

“让这些外敌看看,护国军的弟兄,就算拿着劣甲木箭,也不是好欺负的!”

“杀!”

士兵们的呐喊声瞬间炸开来,盖过了风沙的呼啸,盖过了铁甲兽的咆哮。

有人把磨快的长刀扛在肩上,有人对着连发弩的扳机哈了口气,眼神里的惧意全被怒火烧光。

燕云骑兵的先锋已近在眼前,马蹄声震得大地发颤。

陆云许的光刃在阳光下闪得更亮,第七装甲团的战吼与敌军的咆哮撞在一处 ——

这场关乎边境存亡,也关乎护国军未来的恶战,在漫天沙尘中,正式打响。

……

北境的寒风裹着雪粒子,像淬了冰的沙砾,砸在残破的城墙上 “簌簌” 作响,刮得人脸颊生疼。

第一城的西城门塌了半边,焦黑的木梁斜插在齐膝的积雪里,梁上挂着半片玄甲碎片,暗红的血冻在甲片凹痕里,像块凝固的朱砂。

城楼下更乱,断裂的长枪戳在雪地里,枪尖挑着结冰的血痕;

冻硬的麦饼渣混着碎石,被风雪碾得细碎 ——

这里是十二城防线的北大门,也是燕云骑兵撕开楚国边境的第一道口子,三天前的厮杀声,仿佛还嵌在城墙的裂缝里。

林卫国带着小队踏雪前行,玄铁重铠上的雪沫被体温融成水,又在寒风里凝成薄冰,甲片碰撞时 “咔嗒” 轻响,混着踩雪的 “咯吱” 声,在寂静的废墟里格外清晰。

他握长枪的手始终稳着,指腹磨过枪杆上的旧伤 ——

那是五年前守西北时留下的,粗糙的触感让他心头一沉。

目光扫过废墟,突然顿在城墙根下:

雪堆后漏出一抹微弱的玄甲反光,风卷雪沫的瞬间,那点光像寒星似的闪了一下,若非他常年征战的锐眼,早把它当成了碎冰。

“谁在那里?”

林卫国沉声喝问,银枪尖 “唰” 地对准反光处,灵力顺着枪杆涌上去,枪尖泛着冷冽的光,映得雪面都亮了几分。

积雪缓缓动了动,探出个裹着破损头盔的脑袋,护耳耷拉着,露出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

眼白里的红像冻住的血,却依旧锐利,像雪地里的鹰。

那人攥着半截染血的令旗,旗面 “侦察” 二字被血污浸得发黑,边缘卷着毛边,却被他握得挺括。

“是…… 是护国军总部派来的支援吗?”

他声音沙哑得像被寒风刮裂,每说一个字都扯着喉咙疼,挣扎着从雪堆里爬起来,身后竟跟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士兵:

有人胳膊吊在胸前,布条渗着暗红的血,冻得硬邦邦的;

有人腿上缠着断矛,矛尖还嵌在肉里,每走一步都踉跄;

可他们的腰板,都挺得笔直,像雪地里扎着根的枯木。

“我是十二城外围侦察队指挥官赵莽。”

那人摘下头盔,露出张满是胡茬的脸,左额角的布条渗着血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砸在雪地上融出小坑。

铠甲上的战痕叠着战痕,有的是刀劈的深沟,有的是兽爪的划痕,却难掩眼底烧得旺的斗志。

“你们真的是来支援的?我们发了七道通讯符,全石沉大海。”

林卫国快步上前扶住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冰甲传过去:

“总部只说防线已断,让我们就地作战,压根没提还有幸存的弟兄!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莽苦笑一声,指了指身后的残兵,声音里的疲惫快溢出来,却又咬着股不甘:

“三天前黎明,燕云骑兵从黑风口冲出来,他们的路线,像把咱们的布防图刻在了脑子里 —— 暗哨全被绕开,粮仓被精准烧了,十二城瞬间被分割包围。我们发通讯符求援,连个回音都没有,撤退指令、粮草支援,一样都没等来。”

他猛地提高声音,喉结滚动着。

“但十二城的弟兄没一个孬种!城破了就巷战,刀断了用拳头,巷战输了就退到野外打游击,各自为战三天,没一个人投降!可总部…… 竟以为我们全军覆没,连查都没查!”

“全军覆没?”

林月萱脸色骤变,急忙摸出自己的通讯符 ——

符纸还泛着灵力微光,是出发前刚领的。

“我们出发时,涩元帅只说‘防线已断,自行御敌’,连你们的名字都没提!他们怎么敢…… 把浴血的弟兄扔在雪地里不管?”

赵莽抓过她递来的水囊,猛灌几口冰水,喉咙的灼痛感才缓了些:

“还能为什么?要么是李三石那伙人扣了求救符,怕我们活着回去,抖出布防图泄露的事;要么就是总部那帮人,根本不在乎我们这些底层兵的死活 —— 他们在暖帐里喝茶,哪会管我们在雪地里啃冻麦饼、拼性命?”

他指了指身边断胳膊的年轻士兵,声音软了些。

“这是小王,城破时护最后一袋粮草,被燕云骑兵砍了胳膊,硬是把粮草拖进雪洞,我们这三天,就靠那点冻麦饼撑着。”

林卫国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玄铁甲片摩擦出刺耳声响,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总部的蛀虫!在暖帐里谈‘和光同尘’,让弟兄们在雪地里流血!赵莽,你们受苦了!从现在起,我们小队和你们汇合,这第一城,就是咱们的据点,绝不让燕云骑兵再前进一步!”

陆云许蹲下身,拨开城楼下的积雪,露出道浅战壕 ——

土壁还留着体温余温,显然不久前有人躲在这里。他指尖凝出一缕冰系灵力,在战壕边缘冻出层薄冰,防止积雪坍塌,抬头问:

“赵队长,这三天,摸清燕云骑兵的动向了吗?补给线在哪?巡逻有规律吗?”

赵莽眼睛猛地亮了,像抓住救命稻草,立刻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羊皮地图 ——

边缘被雪水浸得发卷,上面用炭笔标着密密麻麻的红点和路线,是他趴在雪地里,用冻僵的手指一点一点画的。

“摸透了!”

他指着地图上的黑线。

“补给线在东北野狼谷,每天辰时过五十人运粮队,带十辆粮车;巡逻队每两个时辰绕城一圈,过西门废墟必停半柱香,这习惯我们摸得准准的!”

陆云许接过地图,指尖顺着野狼谷的路线划到狭窄谷口,目光沉了沉:

“就从补给线下手。明天辰时,我带赵队长和五个精锐劫粮 —— 谷口窄,适合伏击,断了粮草,他们的骑兵就没了快劲;”

“林将军,你带剩下的人修城墙,用积雪混冻土补缺口,把断枪旧甲堆成鹿砦,城门外挖三道浅沟,我用灵力冻成冰棱陷阱,雪厚正好藏;”

“林宣,你清点所有物资,灵石、丹药优先给伤兵,确保每个人都能握刀。”

“好主意!”

赵莽一拍大腿,疲惫被斗志冲散。

“燕云骑兵靠的就是‘快’,没了粮草就是没头苍蝇!我们熟野狼谷的地形,哪里有陡坡、哪里有暗冰,我门儿清,劫粮我带路,保准不出岔子!”

林月萱已经蹲下身清点物资,将二十块标准灵石、五瓶止血丹分成两堆,递给赵莽时特意多塞了一瓶:

“这是最好的止血丹,每天敷一次。”

给小王换布条时,她指尖凝着温和灵力,轻轻扫过伤口。

“还能握刀吗?”

小王咧嘴笑,露出冻得发紫的嘴唇:

“能!砍不了马,我还能放哨!”

赵莽身后的士兵纷纷举起武器 ——

断刀、断矛,甚至磨尖的木棍,虽简陋却透着狠劲。

林卫国望着这群在雪地里撑了三天的弟兄,又看向远处燕云骑兵的营地方向,银枪往雪地里一戳:

“弟兄们,这第一城,咱们守得住!等打退燕云兵,就回都城,把那些蛀虫的嘴脸,全撕下来!”

寒风卷着雪粒子砸过来,却吹不灭众人眼底的火。

城墙下的战壕里,冰棱已经冻好,反射着冷光;

鹿砦堆得越来越高,像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

雪野上的残兵,终于等来了并肩作战的人,这场守土之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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