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齐心(2 / 2)
陆云许靠在冰壁上,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疼得他牙关紧咬。
可当他瞥见士兵们围着粮袋欢呼的样子 ——
有人把压缩饼高高举起来,有人互相捶着肩膀,连伤兵都挣扎着坐起来,眼里闪着久违的光 ——
他嘴角还是牵起一丝浅笑。
“没事……”
他声音微弱,却透着松快。
“粮仓塌了,燕云军至少三天找不到补给,不敢再围着第二城了。”
他顿了顿,抬手指了指粮袋。
“先给伤兵分点肉干,留一半藏去暗河的冰窖,以防万一。”
士兵们立刻动起来,喧闹声瞬间填满了矿洞。
有人小心翼翼地给伤兵喂肉干,怕呛着他们;
有人扛着粮袋往暗河方向走,脚步轻快得像没受伤;
阿土捧着块刚烤好的饼,饼边还冒着热气,快步走到陆云许面前,把饼递过去:
“陆兄弟,快吃点,暖暖身子,刚用新抢的麦粉烤的,比冻麦饼香多了。”
陆云许接过烤饼,指尖触到温热的饼面,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他咬了一小口,松软的饼渣滑进胃里,混着麦香和淡淡的盐味,驱散了不少寒气和疲惫。
他看着眼前的弟兄们:有的还吊着胳膊,绷带缠得厚厚的,却用另一只手掰着饼;
有的腿上缠着布条,却踮着脚帮同伴递粮袋;
老兵们坐在一旁,边吃边给年轻士兵讲守边的故事,脸上没了之前的焦虑,多了几分踏实。
夜色渐深,矿洞里的火把重新添了松枝,火焰 “噼啪” 作响,映着冰壁泛着冷光,却把士兵们的脸照得暖融融的。
陆云许靠在冰壁上,渐渐闭上眼,丹田内的八色金丹缓缓旋转,微弱的灵力像细流般滋养着受损的经脉。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养好伤 ——
接下来的战斗,弟兄们需要他,第二城需要他,边境的防线也需要他。
再次醒来时,后背贴着松软的干草,比冰壁暖了不止一点。
周虎正半蹲在他身边,手里拿着金疮药,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胸口的绷带,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瓷器:
“军医说了,你是灵力耗竭加旧伤崩裂,必须躺三天,再敢折腾,我就把你绑在这干草堆上。”
老石端着一碗热粥走过来,粗瓷碗边缘冒着白汽,飘着几粒切碎的肉干,香气钻进鼻子里。
他把碗递到陆云许嘴边,语气里满是后怕:
“你可算醒了!昨天晕过去那阵,阿土急得直掉眼泪,以为你要不行了。快喝口粥,用新抢的米煮的,熬得烂烂的,好消化。”
陆云许顺着他的手小口喝着粥,温热的米粥滑过喉咙,带着肉干的咸香,像一股暖流淌进胃里,驱散了残留的寒意。
他侧过头,看向指挥中心:
阿土正带着士兵把粮食搬进暗河旁的冰窖;
几名伤兵靠在岩壁上,手里拿着肉干,听得老兵讲得兴起,时不时插一两句话;
周虎趴在地图旁,用炭笔标注着燕云军的营地位置,眉头微蹙,却没了之前的焦灼。
“燕云军…… 没追来吧?”
陆云许咽下粥,声音还有点沙哑。
周虎抬起头,放下炭笔走过来,眼里满是敬佩:
“没敢来!粮仓塌了,他们连隔夜粮都没了,退到城外十里的沙丘扎营,估计在等补给和援军。不过你放心,冰壁我们又检查过了,最薄的地方都有三尺厚,多余的矿道也堵死了,他们来了也讨不到好。”
陆云许点点头,目光落在地图上 ——
第二城的红圈被炭笔描得很粗,周围的矿洞脉络像一张网,把燕云军的封锁点远远隔开。
这里没有残垣断壁,没有玄铁防线,只有潮湿的岩壁、冻硬的暗河,和一群连像样武器都没有的士兵,可就是这藏在地下的 “长城”,成了燕云军攻不破的屏障。
陆云许握紧身侧的死神镰刀,刀柄上的冰碴还没化,却让他心里更定。
“派两个人从老矿道绕去燕云军营地,看看他们的援军什么时候到,带没带攻城炸药。摸清底细,咱们才能提前准备。”
周虎和老石对视一眼,眼里都闪着坚定的光。
老石把空碗放在一旁,拍了拍陆云许的肩膀:
“好!等你能走了,我们就去!有你在,别说燕云军的援军,就算他们主将亲自来,咱们也能守住第二城!”
陆云许笑了笑,靠在干草上闭上眼睛。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灵力像细流般慢慢恢复,可听着身边弟兄们的谈笑声、粮袋的摩擦声,心里却无比踏实。
他知道,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战场:
周虎会带着大家加固防线,老石会把粮食管得妥妥帖帖,阿土和修士们会盯着燕云军的动向,每个人都在为 “守住” 拼尽全力。
矿洞外的风雪还在呼啸,冰粒砸在岩壁上 “沙沙” 作响,可指挥中心里却暖融融的 ——
火把的光、热粥的香、弟兄们的笑声,混在一起,成了地下最动人的声音。
陆云许忽然明白,所谓的 “长城”,从来不是砖石堆出来的,是人心聚起来的,是信念撑起来的。
只要这股劲还在,这颗心还齐,就算燕云军再来十倍,他们也能守住这地下长城,守住北境的希望。
干草堆很软,火把的光很暖,陆云许渐渐放松下来,呼吸变得平稳。
他知道,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就和弟兄们一起,守到最后一刻,把燕云军彻底赶出楚国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