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再遇故人(2 / 2)
“今日倒是巧,正好让你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陆云许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原本收敛的金丹巅峰灵力不再压制,淡淡的威压像潮水般扩散开来。
茶寮里的温度骤然降了几分,铁壶嘴的白汽都凝得慢了些。
他没理会陈雨泽的挑衅,目光依旧落在金灵脸上,声音低沉得像山间的冷风,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金灵,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藏锋的剑,还有……你自己是谁?”
金灵皱紧眉头,往陈雨泽身后靠得更紧了,连肩膀都在微微发抖,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我都说了,陈师兄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别再妖言惑众,混淆我的记忆!你再不走,我就叫天道宫的弟子来拿你了!”
看着她决绝的侧脸,陆云许心中最后一丝希冀像被晨雾吹散,彻底没了踪影。
他缓缓松开握着刀柄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的痕迹慢慢褪去,灵力也悄然收回,只是眼底的寒意,比山间的晨雾还要浓重。
他终于明白,此刻的金灵=是被陈雨泽牢牢操控的棋子,被虚假的记忆裹得严严实实,认贼作友,视亲为仇。
这场猝不及防的重逢,没有久别重逢的寒暄,没有同门相见的温情,只剩陌路般的对峙与彻骨的寒意。
陈雨泽眼底的阴鸷越来越浓,金灵攥着黑袍的手越来越紧,都在无声地预示着——
天道宫的阴谋远比他想象的更深。
接下来的路,只会比清理暗哨时更凶险,比面对怨魂傀儡时更艰难。
陆云许端起桌上的茶杯,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温热的茶水流过喉咙,却暖不透心底的寒凉。
他放下茶杯,起身时,玄色劲装扫过桌角,带起一阵风。
死神镰刀依旧斜倚在那里,只是黑布下的刀身,寒气更甚。
茶寮的炭火 “噼啪” 爆开,火星溅到地面的湿泥上,滋滋响着蜷成黑灰。
陈雨泽嗤笑一声,手臂收得更紧,指尖几乎要掐进金灵的腰侧,锦裙上的银月暗纹被他黑袍的血色云纹衬得愈发刺眼,像白纸上泼了浓血。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黑袍,指尖划过血纹时,那纹路竟像活物般蠕动了一下,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如今是天道宫弟子陈东铎,金丹巅峰修为,可比你这藏头露尾、连真名都不敢往外说的鼠辈强多了。”
说罢,他侧身让出身后两人,肩膀故意晃了晃,姿态张扬得像在集市上展示战利品。
左侧的李学钦身着同款天道宫黑袍,衣摆的云纹淡了几分,边缘还沾着点草屑,显然等级稍低。
他佝偻着背,双手搓得飞快,指甲缝里嵌着点没洗干净的泥,眼神谄媚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脸上的肉堆成虚假的笑,声音带着讨好的颤音,唾沫星子随着说话的动作溅出来:
“陆云许,别来无恙啊?当初多亏陈师兄仗义,引荐我加入天道宫,如今我也是正儿八经的天道宫弟子,吃香的喝辣的,可比在五行门那穷酸地方强百倍!”
右侧的步家晓则像尊被抽走魂魄的雕塑,面色是死灰般的苍白,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颧骨高高凸起,露出狰狞的轮廓。
眼眶泛着死寂的灰黑,瞳仁浑浊得像蒙了层泥,没有丝毫神采,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傀儡煞气,阴冷刺骨,与杨峰瑞那具傀儡的气息如出一辙。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喉间偶尔发出 “嗬嗬” 的机械声响,像是生锈的零件在强行摩擦,胸口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显然灵智早已被彻底抹去,沦为任人操控的工具。
“李学钦这张脸,你没忘吧?”
陈东铎得意地挑了挑眉,指尖划过金灵鬓边的玉簪,动作带着刻意的占有欲,眼神挑衅地锁着陆云许。
“现在该叫他李清朝了。还有这位,步家晓,哦不,现在是‘宇’字号傀儡步天,怎么样,天道宫的手段,比你那个什么五行归一厉害多了吧?”
“我对你们这些忘恩负义、助纣为虐之辈,没半点兴趣。”
陆云许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像一块寒冰投入滚油,瞬间浇灭了陈东铎的得意。
他缓缓站起身,玄色劲装无风自动,衣摆扫过桌角,带起一阵细碎的风。
背后的沙灵剑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剑鞘上的纹路泛着淡淡的玄黄色光晕,顺着木纹缓缓流动,像活过来的溪流。
他眼神锐利如刀,扫过陈东铎三人,最终落在步家晓死寂的脸上,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连眉峰都拧成了疙瘩。
“早知道你们后来会勾结天道宫,会害死藏锋……”
他一步步向前,每一步踩在青石板上,都带着沉闷的力道,周身金丹巅峰的灵力轰然爆发,裹挟着磅礴威压,茶寮里的桌椅微微震颤,茶杯里的茶水晃出大半,顺着桌沿往下淌,滴在地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当初我就该让你们喂了狼,省得如今污了北境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