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学宫扬名,罗网杀手(1 / 2)
稷下论道连续三日,白辰之名震动临淄。
第一日论人性,提出“境造人说”,颠覆了儒家内部性善性恶的百年之争。第二日论治国,阐述“仁政为体,法治为用,教化为本”,让法家、儒家皆有所得,亦有所省。第三日论天人,从阴阳五行说到百姓日用,既认可邹衍的“五德终始”有其道理,又指出“天道远,人道迩”,劝士人莫要沉迷玄虚而忘了民生实苦。
三日下来,明伦堂日日爆满。不仅学宫士子,连临淄城中的贵族、富商、甚至有些匠人百姓,都设法挤进来听讲。白辰言辞深入浅出,往往从最平常的事说起,却能引出深刻的道理,让人茅塞顿开。
更难得的是,无论面对何种诘问、质疑,他始终从容不迫,既不自矜,也不退让。有儒生以《诗经》《尚书》中的句子责难,他能信手拈来,指出那些句子在当时的语境与本意;有法家以严刑峻法之效反驳,他能举出实例,说明酷法之下民虽畏而心不服的弊端。
到第三日傍晚散场时,台下已有不少年轻士子向白辰执弟子礼。虽未正式拜师,但那份敬重已溢于言表。
“白先生之学,贯通百家,归于实用。”一位年轻士子感慨,“不似某些先生,只会空谈。”
“是啊,听他讲‘百姓日用即是道’,我才明白,原来学问不必高高在上。”
“听说他在桑海开的书院,束修只要三枚铜钱,农家子弟、女子都可入学……”
议论声中,白辰之名如春风般传遍临淄。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乐见其成。
第三日论道结束后的深夜,稷下学宫客舍。
白辰独坐灯下,翻阅着白日里几位士子呈上的文章。陆远侍立一旁,低声道:“老师,这两日学宫附近,眼线多了三成。”
“秦国的人?”白辰头也不抬。
“不止。”陆远面色凝重,“还有齐国王宫的人,田氏宗族的人,甚至……似乎有楚国的探子。”
白辰放下竹简,微微一笑:“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本只想论道,奈何总有人想得太多。”
“还有一事。”陆远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青铜令牌,放在案上,“今日午后,有人在客舍门外留下此物。”
令牌呈圆形,正面刻着阴阳鱼图案,背面是一个篆体的“东”字。
“阴阳家,东君一脉。”白辰拿起令牌把玩,“看来那位‘东皇太一’,也坐不住了。”
“老师,我们要不要……”
“不必。”白辰将令牌放回案上,“他们想接触,自然会来。我们以静制动即可。”
正说着,窗外忽然传来极轻微的破空声。
几乎同时,秦双儿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白辰身侧,手已按在剑柄上。白无双也从内室快步走出——他虽记忆不全,但对危险的直觉却异常敏锐。
“三人,东南屋顶,西北墙角,正门方向还有一个。”秦双儿低声道,归一剑心让她对周围气息的感知远超常人。
陆远迅速吹熄灯烛,屋内顿时陷入黑暗。
窗外月明星稀,庭院中竹影摇曳。
忽然,三道黑影从不同方向扑向客舍窗户!速度快如鬼魅,竟不发出半点声响。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破窗而入的刹那——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并非来自秦双儿,而是从白无双身上发出!
他体内的万剑魂胎,在感受到外界杀气的刺激下,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一道无形无质却锋锐无比的剑气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瞬间笼罩整个客舍。
那三道黑影如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壁,身形猛然一滞!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秦双儿动了。
她甚至没有拔剑,只是并指如剑,凌空三点。
“噗”“噗”“噗”三声轻响,三道黑影同时从半空中跌落,重重摔在庭院青石板上。每人胸口都有一个细微的血洞,不深,却精准地封住了他们的气脉。
从袭击到结束,不过两个呼吸。
白辰依然坐在案前,甚至连姿势都未变。他看向白无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方才那道剑气……是‘太白斩缘’?”
白无双自己也愣住了。他刚才只是感觉到危险,心中涌起一股保护父亲的强烈意念,然后……那道剑气就自己发出去了。
“我、我不知道……”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秦双儿已闪身出屋,片刻后回来,手中提着一名黑衣人——正是从正门方向来的那个,也是三人中唯一还活着的。
“服毒了。”秦双儿将那人扔在地上,“但毒发前被我封了经脉,暂时死不了。”
陆远重新点亮灯烛。只见那黑衣人三十余岁模样,面容普通,属于扔进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种。此刻他脸色惨白,嘴角渗出血丝,眼中却是一片死寂。
“罗网的死士。”陆远蹲下身检查,“身上没有标识,但训练手法和之前桑海那几个探子一样。”
白辰起身,走到黑衣人面前,俯视着他:“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闭目不答。
“你不说我也知道。”白辰淡淡道,“咸阳那位,等不及了?还是说,有人不希望我在稷下继续讲下去?”
黑衣人依然沉默。
白辰不再多问,伸手虚按在黑衣人头顶。一丝混沌气息渗入,黑衣人浑身一震,眼中闪过剧烈的挣扎,但很快变得茫然。
片刻后,白辰收手,黑衣人软倒在地,已然气绝。
“老师,问出什么了?”陆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