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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东宫困境,太子摇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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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京城的风裹挟着玄武湖畔的湿寒,悄然渗入皇城的每一处宫阙。镇国公府与魏王府的暗战早已褪去伪装,明枪暗箭在朝堂内外交织,而这场权力漩涡的中心,终究还是将东宫卷入了无法挣脱的洪流。太子李景琰端坐于丽正殿的书房内,指尖摩挲着微凉的砚台,眉宇间凝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这位天性仁厚、素来以宽和着称的储君,正经历着他储位生涯中最艰难的挣扎。

东宫的气氛早已不复往日的清明。近半月来,一种诡异的压抑感如同受潮的霉斑,在梁柱间、回廊下悄然蔓延,连洒入窗棂的日光都显得黯淡了几分。最先察觉到异常的是太子身边的老内侍,他发现那些平日里常来汇报政务的属官,言语间渐渐多了些耐人寻味的试探。尤其是几位与二皇子李景曜或是陇西李氏素有往来的官员,每次觐见时,总会“不经意”地将话题引向镇国公沈清辞。

“殿下,臣昨日路过兵部,见镇国公府的马车停在衙门外,听闻国公爷正与几位将军商议边防守则。”户部主事躬身回话时,眼角的余光悄悄瞟向太子的神色,“国公爷虽卸去兵权,专心编修兵策,但军中旧部遍布,往来皆是肱骨要员,这影响力,似乎比执掌兵权时还要深远几分啊。”

李景琰当时正低头批阅赈灾奏折,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沈将军乃国之柱石,编修兵策亦是为朝廷分忧,诸位不必多心。”

可这样的“不必多心”,在接二连三的试探中渐渐变得苍白。几日后,京营都督府的参军前来汇报军纪整饬情况,话锋一转便提及:“殿下有所不知,京营之中,士卒们对镇国公当年定下的操练之法奉若圭臬,便是秦将军如今发号施令,也常以‘国公爷旧例’为由。如今将士们只知秦将军军令如山,对兵部下发的文书,反倒有些怠慢了……”

“国公爷年轻有为,又立下平定北境的不世之功,如今虽看似谦退避嫌,可这般威望,只怕……非久居人下之辈啊。”太常寺少卿在议事时,半是感慨半是隐晦地补充道,语气里的担忧恰到好处,却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挑拨。

这些话语,起初如同檐下的雨滴,零星散落,并未在李景琰心中掀起太多波澜。他与沈清辞相识多年,深知其才干卓绝,更感念其在自己被二皇子刁难时的多次维护。更何况,沈清辞还是太子妃沈清鸢的“幼弟”,姐弟二人情深义重,沈清鸢嫁入东宫三年,贤良淑德,聪慧通透,从未有过半分逾矩之举。于公于私,李景琰都愿意相信沈家的忠诚。

可水滴石穿,最是磨人。那些看似无心的话语,如同细沙般悄悄堆积在他心头,久而久之,竟成了一道难以抹去的阴影。他开始不自觉地留意沈清辞的动向:朝堂上百官对沈清辞的推崇、京中百姓对“镇国公”的称颂、甚至宫中嫔妃闲谈时提及沈将军的敬畏……这些原本该让他欣慰的场景,如今却让他莫名地感到一丝不安。

这日午后,秋阳透过雕花窗棂,在案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景琰正埋首批阅奏章,一份来自北境都督府的例行奏报吸引了他的目光。奏报详细陈述了秋季边防换防的部署,言辞严谨,条理清晰,本是份中规中矩的公文。可在奏报的末尾,一行字却如同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了他的眼底:“……所有部署,皆谨遵镇国公所拟《北境兵策要略》而行,将士闻之,无不感念国公爷体恤军心、深谋远虑之情,士气大振,愿为朝廷效死力……”

若是在往日,李景琰或许只会提笔朱批“甚善”二字,欣慰于边防稳固、将士用命。可此刻,结合近日耳边那些若有若无的私语,这句话落在他眼中,却变得格外刺眼。

感念国公爷?

那将他这个储君、将朝廷、将父皇置于何地?

北境将士感念的是沈清辞的恩德,而非朝廷的浩荡皇恩,更非他这个太子的体恤。沈清辞不过是编修兵策,竟能让远在千里之外的将士如此感念,这般威望,已然超出了臣子应有的界限。

李景琰的眉头紧紧蹙起,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将那份奏报重重放在一旁,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湿闷的棉花,说不出的憋闷与不适。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遍遍告诉自己是多想了,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官员的话语,挥之不去。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内侍轻缓的脚步声。一名身着青色宫装的小内侍躬身入内,手中捧着一封密封的信函,神色恭敬中带着几分谨慎:“殿下,此乃门吏在东宫门外拾得,封皮上写着‘东宫亲启’,并无署名,奴婢不敢怠慢,即刻呈了上来。”

李景琰心中疑惑更甚。东宫门禁森严,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这封匿名信函为何会出现在宫门外?他示意内侍将信函呈上,指尖触及封皮,只觉纸质粗糙,不似宫中常用的宣纸。拆开火漆封口,里面只有薄薄一张素笺,上面用一种刻意扭曲、难以辨认笔迹的墨字,写着一首四句短诗,仿若谶语:

“青锋映日芒,赫赫遮紫宸。

鸢栖东宫木,心向同根藤。”

李景琰逐字逐句地读着,起初还未完全领会其意,可稍加思索,一股寒意便从脚底直窜头顶!

“青锋”二字,分明暗指沈清辞(沈青)——他少年成名,剑法卓绝,北境一战更是以一柄长剑破敌阵,“青锋”之名,京中无人不晓。“映日芒”喻其锋芒毕露,“赫赫遮紫宸”则直指他功高震主,威势已然掩盖了帝王的光辉!“紫宸”乃是皇宫正殿之名,代指皇权,这诗句的恶毒之处,已然昭然若揭。

而后半句,更是字字诛心。“鸢栖东宫木”,“鸢”自然是太子妃沈清鸢,“东宫木”便是指他这个太子,意为沈清鸢虽嫁入东宫,却如鸟儿暂栖枝头。“心向同根藤”则更进一步,暗指沈清鸢与沈清辞姐弟连心,她的真正倾向从来都不是东宫,而是与她血脉相连的沈家!

这哪里是什么谶语,分明是赤裸裸的挑拨!

“啪!”

李景琰的手猛地一抖,那张素笺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殿内静得可怕,只有他急促的喘息声,与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交织在一起。

那些被他刻意压抑的隐忧,那些不敢深思的疑虑,此刻被这短短二十个字彻底挑破,如同被揭开的伤疤,鲜血淋漓。

沈清辞能力太强,声望太高,军中根基太深!沈清鸢智慧过人,心思缜密,与沈清辞自幼相依为命,姐妹情深!他们沈家,一门两杰,权势滔天,真的甘愿只做辅佐君王的臣子吗?

自己这个太子,性情仁厚,甚至有些优柔寡断,在沈清辞这样锋芒毕露的将才面前,是否显得太过平庸?在沈家眼中,他究竟是一个值得辅佐的储君,还是一个可以利用、甚至取而代之的跳板?

恐惧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在猜疑的浇灌下疯狂滋长。李景琰僵坐在御座上,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那张素笺,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坠入了无边的寒潭。他想怒吼,想撕碎这恶毒的挑拨,可心中的疑虑却如藤蔓般缠绕,越收越紧,让他喘不过气来。

“殿下,您没事吧?”内侍见太子神色不对,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

“滚出去!”李景琰猛地抬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戾气。内侍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躬身退下,不敢再多说一句。

殿内只剩下李景琰一人,他缓缓弯腰,捡起那张素笺,指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知道,这必然是魏王府或是二皇子一派的阴谋,目的就是离间他与沈家的关系。可偏偏,这挑拨精准地击中了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身为储君,他渴望得到百官的拥戴,渴望证明自己的能力,更害怕被人觊觎储位,被人取而代之。

沈清辞的存在,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的平庸与优柔。而沈清鸢与沈清辞的姐弟关系,更是让他无法完全放下心防。

接下来的几日,东宫的气氛愈发凝重。而接连发生的两件事,彻底动摇了李景琰的心智,将他推向了猜疑的深渊。

第一件事,发生在朝堂议事之上。那日商议的是如何加强京城与北境之间的驿传效率,以便更快传递军情。此事关乎边防安危,百官议论纷纷,却始终未能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就在此时,沈清辞出列奏道:“殿下,臣在编修兵策期间,曾遍查北境各州驿传旧档,发现现有驿传多有冗余环节,且驿站分布不均。臣拟了一套改进方案,可精简流程,增设中途驿站,同时启用快马轮换制度,可将北境至京城的传信时间缩短三成。”

说罢,他呈上早已备好的方案卷宗。卷宗内不仅有详细的流程规划,还有驿站分布图与马匹调配清单,思路清晰,数据详实,一看便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可行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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