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3章 得寸进尺与青出于蓝（1 / 2）

幕天阁内，法则的洪流奔涌不息，十道浩瀚意志如同永恒运转的星辰，在各自的轨道上处理着维系诸界平衡的庞杂事务。会议在一种绝对的理性与秩序下推进，每一个议题的推演与决断，都牵动着无数下界星辰与文明的命运。

水清漓静立于幽蓝石像之上，冰蓝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周身气息清冷孤高，与万水本源共鸣。他的心神绝大部分沉浸在对“暗物质灵河”异动的最终推演之中。那灵河深处禁忌存在的苏醒阈值、能量爆发的临界点、以及三种应对方案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无数复杂的变量在他心湖中交织、碰撞、演算，其心神消耗堪称海量。

然而，与之前不同的是，一股温和、精纯、且源源不绝的滋养之力，正以一种极其精妙的方式，持续不断地渗入他的仙力循环，精准地弥补着那巨大的消耗。这股力量如同最贴心的辅助，让他始终保持着巅峰的推演状态，思维运转流畅无比，许多之前晦涩难明的关窍，此刻竟有种水到渠成之感。

水清漓冰蓝色的眼眸深处，倒映着灵河奔涌的虚影，眸色平静无波。对于这股外来的滋养，他早已心知肚明，并选择了默许。他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这股力量是如何被门外那道月白身影，以何种精微的操控手法，汲取、淬炼、并精准送达的。

起初，这股滋养之力还带着几分试探性的谨慎，如同溪流涓涓，润物无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水清漓敏锐地察觉到，这“溪流”的流量与精度，正在以一种……得寸进尺的方式，悄然提升！

是的，得寸进尺。

水清漓那万年冰封的心湖，极淡地掠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这涟漪并非不悦，而是一种混合着无奈、莞尔、以及一丝极淡的……欣赏的复杂情绪。

他“看”到，默最初只是小心翼翼地弥补着他最基础的心神损耗。但很快，她似乎“摸清”了他推演灵河时仙力运转的特定韵律与节奏。于是，那滋养之力开始不再满足于简单的“补充”，而是开始尝试进行“微调”与“增益”！

当他推演到灵河能量冲突最激烈的节点，仙力运转需骤然加速时，那滋养之力便会提前半拍，以更澎湃却依旧温和的方式涌入，助他平稳度过冲击；当他需要极度凝神，解析某个复杂法则符文时，那滋养之力又会变得极其细腻柔和，如同最上等的清心甘露，滋养着他的神识，让他心无旁骛；甚至，当他某个推演思路陷入短暂僵局时，那滋养之力中竟会隐隐带入一丝极淡的、属于静水湖本源的“灵性”，如同点睛之笔，轻轻触动他的灵感，虽未直接给出答案，却往往能让他豁然开朗！

这已不仅仅是“补给”了，这简直是在……辅助施法！而且是一种极其高明、近乎“心意相通”的辅助！

更让水清漓觉得有些“哭笑不得”的是，默似乎并不满足于只“服务”他一人。她的神识如同最灵巧的八爪鱼，同时感应着门内其他几位阶主的消耗状态。世王那边需要蕴含生灭意境的磅礴之力，银尘需要精细操控尘埃的灵动机变，雾孀需要稳固迷雾的绵韧之力……她竟能同时分出数股属性、强度、节奏各不相同的滋养之力，精准地送达！而且，手法越来越纯熟，配合越来越默契！

（这小丫头……） 水清漓心中低语，冰蓝色的眼眸几不可察地微眯了一下。（倒是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他默许了她“润物细无声”的补给，她便“得寸进尺”地开始“优化服务”，甚至开始“主动辅助”。他默许了她为其他人也提供些许滋养，她便“变本加厉”地搞起了“精准定制化服务”！

这般“胆大妄为”，若是换做旁人，早已被视为僭越与挑衅。但此刻，水清漓心中却生不起半分恼意。反而有种……自家养的小猫，终于学会了用最乖巧的方式讨要小鱼干，还顺带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奇异感觉。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默的确将他的法术运用得极好。甚至可说是……青出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