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 颜面之重与默之本心（1 / 2）

幕天阁，无尽虚空深处。

那场由花翎后知后觉引发的、险些酿成“王窘风波”的危机，在水王妃默那堪称神来之笔的“情绪掩护”下，终于有惊无险地悄然平息。其余八位阶主的意志在接受了默那“合情合理”的解释后，已重新沉浸于各自的浩瀚事务之中，虚空中那永恒的法则共鸣再次平稳流淌，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然而，在那两尊最为核心的石像之上，那两道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惊魂”的至高意志，却并未立刻完全沉静下来。

属于水清漓的那道清冷孤高、深邃如万古玄冰的意志，在感知到幕天阁重归平静、确认再无任何探究目光投来之后，其核心深处，那万年不化的极致冰封之下，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无奈却又带着纵容的涟漪，极轻极缓地荡漾开来。

几乎在同一时刻，属于世王的那道恢弘磅礴、蕴含宇宙生灭至理的意志，在扫过那片已无波澜的虚空后，其平静无波的表面之下，也掠过了一缕极其淡薄、却真实存在的了然与一丝几不可察的……莞尔？

这两道意念的波动，皆非针对外界，而是源自他们对同一事件、同一人物的内心反应。而他们意念所指向的核心，正是那位远在静水湖、刚刚“演”完一场大戏的——水王妃默。

没有交流，没有神念传递。但两位至高存在，此刻心中却浮现出惊人相似的念头：

（这丫头……）

水清漓的意念冰冷而纯粹，如同冰层下最深处的水流：（还是这般……胡闹。）

然而，这“胡闹”二字，却并非斥责，反而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默认。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溯起漫长岁月中，默那数不清的“胡闹”行径——从他最初在静水湖畔捡到那个胆大包天、敢拽他衣角的小不点开始；到她修炼时各种异想天开的尝试，常常搞得水玲珑宫鸡飞狗跳；再到她成为水王妃后，依旧不改跳脱本性，时而没大没小地调侃他，时而又能为了维护他的威严，展现出令人咋舌的机敏与魄力……

每一次，她似乎都将所谓的“规矩”、“体统”抛在脑后，行事全凭本心，看似肆意妄为。她的“颜面”？早在无数次“胡闹”中，丢得差不多了！仙境谁不知水王妃灵动跳脱（甚至有点“不靠谱”）？她何曾真正在意过旁人的眼光？

但……

水清漓那冰封的心湖中，再次泛起那微不可察的涟漪。他的“目光”仿佛穿透虚空，落在那静水湖畔正暗自得意的小妻子身上。

（可偏偏……） 他的意念中带着一丝极淡的复杂，（将我等的颜面，看得比什么都重。）

是的，重！重逾千钧！

方才那电光火石间的危机，若非默反应神速，不惜自毁“形象”（虽然她也没什么形象可言），模拟出那般“无理取闹”的情绪波动来为他们打掩护，此刻，他与世王那瞬间的“窘迫”与“异常”，恐怕早已成为幕天阁其他几位心照不宣的“趣谈”了！尽管无人敢当面置喙，但那种被“围观”的微妙处境，对于他们这等存在而言，无疑是极不自在的。

默宁可自己背上“娇纵任性”、“打扰夫君公务”的黑锅，也要将他们从那种尴尬境地中“捞”出来！她将她自己的“颜面”踩在脚下，却将他们二人的“威严”高高捧起，小心翼翼地护住，不容有失！

这份心思，这份机变，这份……近乎本能的维护，让水清漓那冰封的心，也难以彻底冰封。

（自己的颜面早已没得说了……） 水清漓的意念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叹息”的意味。这丫头，怕是根本不知道“王妃仪态”为何物，或者说，知道了也懒得遵守。但在维护他与世王（尤其是他）的威严这件事上，她却敏锐得可怕，执着得令人……动容。

与此同时，世王那恢弘的意志中，也流淌着类似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