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生吃（2 / 2）

癫狂的火星在眼底炸开，他几乎要用头撞向那扇颤动的木门。

可是——

紫悦触碰他额头的蹄尖还留着温度。

露娜绷紧的肌肉线条在阴影里像张开的弓。

塞拉斯蒂亚断腕处汩汩涌出的温热液体……

（那是上一轮的记忆，灼烧着他的神经）

她们需要我。

她……们……需要………我……

……

这个念头像根冰锥刺进沸腾的思绪，短暂的清明中他打了个寒颤。

可我能做什么？

冲出去送死？

还是看着鲜血再一次……

晓……鱼。

紫悦的声音突然飘忽起来，瞳孔里倒映出某种庞然大物的轮廓。

她的蹄子还停在他额前，但关切的表情凝固成石膏面具，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你身后……

露娜的鬃毛无声炸开，塞拉斯蒂亚的前蹄刚刚抬起——

所有动作都变成慢放的残影。

程晓鱼没有回头。

他听见木门碎裂的轰鸣被无限拉长，感受到黑雾舔舐后颈的刺骨寒意。

但更清晰的是脑内某种东西断裂的脆响。

像绷到极致的琴弦。

啪。

时间死了。

……

……

程晓鱼僵立在原地，大脑因过载的恐惧和绝望而陷入一片空白。

紫悦的警告声像是从很远的水下传来，模糊而不真切。

他能感觉到她蹄尖残留的温热，能看到她瞳孔中倒映出的、正在急速扩大的恐怖阴影，但身体的每一个部件都拒绝了指令

他甚至连回头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就在这凝滞的瞬间——

“咔嚓！！！”

那扇早已不堪重负的木门，连同后面抵着的货架，如同被巨炮轰击般彻底爆裂开来！木屑、碎瓷片、尘埃如同爆炸的破片向四周激射！

伴随着门板破碎的巨响，一股混合着腐烂气息和冰冷恶意的狂风猛地灌入杂货铺！

程晓鱼只觉得后颈一凉

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如同液压钳般的巨力猛地箍住了他的头颅！

他眼角的余光，最后瞥见的是——

一张扭曲到极致的、非马类的巨口，布满层层叠叠、匕首般锋利的惨白獠牙，如同盛开的死亡之花，已然在他的头顶上方完全张开！那空洞的猩红瞳孔，近在咫尺，漠然地“注视”着这场即将完成的收割。

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甚至连一丝痛感都来不及传递到神经中枢——

“噗呲——！”

一声沉闷而湿滑的撕裂声，清晰地响彻死寂的杂货铺。

程晓鱼只觉得天地瞬间旋转、颠倒。

他的视野猛地一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自己那具失去了头颅的身体，还保持着僵立的姿态，脖颈的断口处如同喷泉般向上喷射出温热的鲜血，溅满了斑驳的墙壁和近在咫尺、表情彻底凝固的紫悦的脸庞。

随后，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他的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飘向虚无。

……

杂货铺内

紫悦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化作无声的窒息。

塞拉斯蒂亚和露娜的瞳孔中，倒映着程晓鱼无头尸体缓缓倒下的景象，以及那头斑马怪咀嚼着什么的、令人灵魂战栗的背影。

新一轮的绝望轮回，以比上一次更加残酷、更加迅速的方式，拉开了血色的帷幕。

而这一次，连思考对策的时间都未曾留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