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光暗溯源与律法之重（1 / 2）

赫卡忒抛出的选择，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维里克和塞拉斯蒂安的心头。冲向“断脊湾”那未知的“门”，意味着主动踏入诸神博弈的最中心，生死难料；留在原地，则要在纳克索斯的逻辑锁链、归寂之主的静默吞噬以及埃落伊斯的怪诞扭曲中寻求那几乎不存在的生机。

塞拉斯蒂安周身的光暗领域在多重神威的碾压下已如风中残烛，裂纹遍布，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金色的血液不断从嘴角溢出，滴落在甲板上，发出滋滋的轻响，那是神力过度消耗、本源受损的迹象。但他的眼神，那金棕色的眼眸，却在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没有去看赫卡忒，也没有去看那混乱的天空与海洋，而是猛地闭上了双眼。他的意识，不再试图硬抗外界的压力，而是如同退潮般向内收敛，沉入自身那光暗同源的核心深处，沉入与伊露拉和内莉丝那亘古存在的联系之中。

“伊露拉……内莉丝……”他在灵魂深处呼唤，不是祈求力量，而是追寻答案。他回想起教皇奥古斯都的教导，回想起在寂静圣殿中感受到的契约之力，回想起赫卡忒透露的关于“织网者”与“源初之影”的秘辛。光与暗，秩序与阴影，它们并非绝对的对立，而是宇宙循环的一体两面。纳克索斯的“绝对秩序”与归寂之主的“万物终结”，都是打破了这种动态平衡的极端！

那么，终止这场神战的关键，是否就在于……重建那被打破的、最基础的平衡法则？不是依靠暴力压制，而是定义规则，让极端的权柄归于应有的界限？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他近乎枯竭的识海！他想到了万象之匣！那件被赫卡忒称为“平衡之砝码”的神器，它所拥有的“定义与调和”的本质，不正是为此而存在的吗？！

但他无法完全驾驭匣子，那是维里克的力量。而他塞拉斯蒂安所拥有的，是光与暗的平衡，是对世界底层法则的深刻理解，是……以身载道的觉悟！

他猛地睁开双眼，看向身旁同样在苦苦支撑、嘴角带血却眼神疯狂的维里克。

“维里克！”塞拉斯蒂安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信我一次！”

维里克一怔，看向塞拉斯蒂安。他看到的不再是那个严谨自律的圣子，而是一个仿佛要燃烧自身、照亮某种真理的殉道者。

“你要做什么？！”

“我要借你的‘匣子’一用！不是力量，是它的‘本质’！为我打开一条路……一条通往‘法则之源’的路！”塞拉斯蒂安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咆哮的急切，“光与暗告诉我，唯有重构最初的‘律法’，才能束缚这些失控的权柄！但触碰律法……需要代价！”

触碰法则之源？重构律法？维里克心头剧震，他瞬间明白了塞拉斯蒂安的意图——他要以自身为祭品，去换取那足以定义神只权柄界限的、宇宙最基础的规则力量！

这是疯狂的赌博！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而失败，则意味着彻底的湮灭！

“你疯了！”维里克吼道。

“这是唯一的机会！”塞拉斯蒂安的目光无比清澈，带着一种令人心折的平静与坦然，“为了秩序，为了平衡，为了……不再有无辜者卷入神只的纷争！帮我！”

纳克索斯的逻辑锁链再次凝聚，归寂之主的触手掀起滔天黑浪，埃落伊斯的怪诞之力让船体的笑声变得更加刺耳。时间不多了！

维里克看着塞拉斯蒂安那双燃烧着信念火焰的眼睛，一咬牙，不再犹豫！“妈的！陪你疯一次！”

他全力催动万象之匣！这一次，他不再引动任何具体的神系力量，而是将全部意志集中于匣子最核心的那一点——那定义现实、调和万有的“平衡”本质！他将这股无形的、却蕴含着至高权能的“意念”，如同桥梁般，导向塞拉斯蒂安！

塞拉斯蒂安接纳了这股意念。他放开自身所有的防御，任由光暗之力在万象之匣的引导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交融、升华！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半透明，仿佛由纯粹的光影构成。他抬起双手，左手闪耀着伊露拉的极致光辉，右手缠绕着内莉丝的至深暗影，两者在胸前交汇，形成一个缓缓旋转的、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奥秘的光暗太极！

“以我之血，以我之魂，以光暗共存之契为引……”塞拉斯蒂安吟诵着古老而庄严的祷文，他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与某种冥冥中的伟大存在共鸣，“……呼唤沉寂的‘律法’……重现束缚权柄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