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天道要我们死，师尊偏要我们活（1 / 2）
星眸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如同冰锥刺破了看似温情的假象，也瞬间冻结了凌霜等人几乎要失控奔涌的情感。
“没有因果线……是空的？！”
这句话蕴含的信息太过骇人，让刚刚从归墟绝境中挣脱、心神激荡的五人如遭雷击，硬生生止住了上前相认的步伐。
因果，是世间万物存在的基石，是连接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无形丝线。即便是路边的一颗石子，一块朽木，也承载着岁月流转的微弱因果。而一个活生生的、拥有强大修为和清晰意识的人，其因果线理应如煌煌大日，清晰可见，尤其是在星眸这等已然蜕变的天命师眼中。
一个“没有因果线”的存在，是什么？
是幻影？是傀儡？是某种极高明的拟态？还是……更超越理解的东西？
那白衣“孤辰”脸上的温和笑容依旧，甚至因为星眸的指控而浮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与包容，他轻轻摇头，声音依旧温和：“眸儿，你历经归墟磨难，灵台受损，感知有误实属正常。为师在此，岂是虚幻？”
他说话的同时，一股柔和而磅礴的气息弥漫开来，与这方“初始之地”完美契合，那气息中甚至带着她们记忆里师尊独有的、清冷中暗藏温暖的特质，不断撩拨着她们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
太像了！
容貌、声音、气息、甚至那细微的表情和语气，都与她们记忆中的师尊孤辰别无二致！若非星眸以天命本源窥见那“空无”的本质，她们几乎无法升起任何怀疑。
“闭嘴！”赤练第一个爆发，美眸中燃起赤金色的火焰，那是妖力催动到极致的表现，她死死盯着白衣男子，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暴怒和一丝被欺骗的痛楚，“你敢冒充他？！你究竟是谁？！”
墨璇沉默不语，但双手已在虚空急速划动，一道道隐晦的阵纹如同呼吸般在她周身明灭，迅速解析着周围环境的能量流动和白衣男子的存在状态，试图从规则层面找到破绽。她的理性告诉她，星眸的判断极可能是对的，但感性上，那熟悉的身影依旧让她心神摇曳。
苏瑶指尖扣住了几枚丹纹深邃的灵丹，药力引而不发，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分析：“归墟封闭，天道苏醒，我们凭借师尊留下的后手才侥幸逃入此地。此地若真是‘初始之地’，怎会如此巧合，有一个与师尊一模一样、却无因果的存在等候在此？这更像是一个……预设的陷阱。”
妙音指尖轻抚琴弦，一缕清心凝神的音波无声荡开，护住众人心神，防止被那熟悉的气息进一步迷惑。她低声道：“音可骗人，形可骗人，但魂之共鸣做不得假。他的‘声音’里，没有师尊那份深藏于孤寂下的重量。”
凌霜站在最前方，手握住了无形剑柄的姿势未曾改变，她的目光锐利如剑，仿佛要将那白衣身影从外到里彻底剖开。她没有像赤练那样怒斥，也没有像苏瑶那样分析，只是冷冷地吐出三个字：“证明它。”
证明你是孤辰。
证明你不是“空的”。
那白衣“孤辰”面对众人的质疑和戒备，脸上并无恼怒，反而流露出一种“孩子们不懂事”的宽容笑意。他轻轻一叹，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凌霜身上。
“霜儿，你紫府深处，除了无上剑道本源，是否还蕴藏着一缕极寒剑意，乃你幼时于北冥冰原历练，险些被冰魄吞噬时，为师以自身阳和之气为你导引封印，嘱你待剑心通明之日自行炼化？”
凌霜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此事极为隐秘，关乎她早年一次生死危机，连几位师妹都未必知晓得如此清楚。
他又看向苏瑶：“瑶儿，你可知你初学炼丹，炸毁的第一尊‘青玉鼎’，其核心碎片被为师收起，熔炼后加入了为你打造的‘九凤凝火佩’中，以镇你体内躁动之火毒？”
苏瑶娇躯一震，手下意识地抚向胸口衣襟下的玉佩，这件事，是她与师尊之间的小秘密。
接着，他依次点出墨璇某次阵法推演走入死胡同时他留下的关键提示、赤练初次化形不稳时他度入的一缕本源妖力作为参照、妙音创出第一首完整琴曲时他在旁聆听并修改的那个音符、星眸第一次成功遮蔽自身天机后他那声几不可闻的欣慰低语……
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她们与师尊之间最为私密、绝无可能为外人所知的记忆细节！
这些细节被如此清晰地、带着特定情境地道出，如同最精准的钥匙，一次次试图撬开她们紧闭的心防。连最为理性的墨璇，眼中都出现了刹那的恍惚，因为有些细节，甚至连她自己都快要遗忘，却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提起。
难道……真的是星眸看错了？归墟的冲击让她天命师的灵觉产生了偏差？眼前之人，就是历经艰险、在此等候她们的师尊？
希望的火苗再次在几人心中不受控制地窜起。
唯有星眸，脸色愈发苍白，但她眼中的坚定却未曾动摇，反而更加锐利。她死死盯着那白衣身影的头顶上方，那里在她“眼”中，依旧是一片虚无，没有任何因果丝线缠绕，没有任何命运的痕迹，仿佛一个精心编写的程序，一个完美复刻的空壳。
“不对……还是不对！”星眸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他知道一切，甚至比我们自己记得还清楚！但这恰恰证明了问题！他在‘读取’！他在‘复述’！他不是在‘回忆’！他没有因果，却能知晓与我们有关的因果……这本身就不合逻辑！除非……除非他本身就是这‘初始之地’的一部分，是一个……记录与反应的机制！”
仿佛是回应星眸的话语，那白衣“孤辰”依旧温和地笑着，朝她们伸出手：“过来吧，孩子们。此地安全，是为师为你们准备的避风港。天道欲亡尔等，但为师，偏要你们活。”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审判，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回荡在这片祥和的世界。
也就在这一刻，异变陡生！
整个“初始之地”那完美和谐的气息，微微一滞。天空依旧蔚蓝，花草依旧芬芳，但一种无形的、缓慢的“同化”之力，开始悄然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