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终焉试炼与道主残魂（1 / 2）
暗金骸骨眼眶中燃起的幽蓝魂火，并非炽热，而是透着一股冻结时空、湮灭万古的极致冰寒。那沙哑古老的声音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让林枫和叶倾城瞬间如坠冰窖，连思维都几乎凝固。
“后来者……欲得寂灭真传……需过……‘终焉试炼’……”
终焉试炼？寂灭真传？
林枫心脏狂跳，强压住翻腾的气血与神魂的颤栗，目光死死盯着那具暗金骸骨以及其身旁那柄锈迹斑斑的古朴长剑。陨辰断剑在他手中发出前所未有的 剧烈嗡鸣，剑灵传递出渴望、敬畏、以及一丝同源相吸的复杂情绪。这骸骨生前，绝对是与寂灭大道相关的无上存在！其口中的“真传”，恐怕远超想象！
叶倾城亦是花容失色，青木金丹自行运转到极致，翠绿光晕却如同风中残烛，在对方那无形散发的寂灭威压下摇曳不定。生命道体与这极致的死寂格格不入，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
“前辈是？”林枫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拱手行礼，不卑不亢地问道。面对这等存在，任何隐瞒和退缩都无意义。
“吾名……已随纪元湮灭，不提也罢。”骸骨的声音如同磨骨，带着万古沧桑，“汝可称吾……‘寂灭道主’一缕残念。”
寂灭道主！好大的名号！林枫心中巨震。敢以“道主”为名，其生前境界，恐怕已触及大道本源，远超化神，甚至可能达到了传说中的仙之层次！这等存在，竟会陨落在此，只留一缕残魂？
“此乃吾之佩剑——‘终焉’碎片所化之‘寂灭’剑胚。”骸骨残魂的目光（那幽蓝魂火）落在林枫手中的陨辰断剑上，微微波动，“汝能得此剑认可，身负寂灭道种，闯至此地，也算有缘。”
剑胚？林枫看向手中的陨辰，原来这竟是名为“终焉”的无上神兵的一块碎片所化？仅仅是碎片就有如此威能，那完整的“终焉”该是何等恐怖？
“前辈所说的‘终焉试炼’是何？通过之后，又能得到什么？”林枫直接问出关键。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这等上古大能留下的考验，必然凶险万分。
“试炼很简单。”寂灭道主残魂缓缓道，幽蓝魂火扫过林枫与叶倾城，“汝二人，需分别踏入前方两座‘终焉幻境’。”
他骨指轻点，平台两侧的虚空中，无声无息地浮现出两扇扭曲不定、内部流淌着混沌色光晕的 光门。一扇光门散发出纯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 死寂气息，另一扇则弥漫着生机勃发却又暗藏无尽轮回枯荣的 寂灭生机意韵。
“左为‘绝对死寂幻境’，踏入者，将体验万物终结、一切归无之终极意境。若能于其中保持真我不灭，领悟‘寂灭非空，乃万物终极归宿’之真谛，便可初步掌控寂灭之力。”残魂看向林枫。
“右为‘生死轮回幻境’，踏入者，将经历无穷生命诞生、绽放、凋零、重生的轮回。若能于其中勘破生死虚幻，明悟‘向死而生，寂灭藏机’之奥妙，便可令生命道体与寂灭真意产生共鸣。”残魂又看向叶倾城。
“试炼之中，凶险万分。沉沦者，神魂将被幻境同化，成为寂灭道则的养料。成功者，可得吾之部分传承烙印，并获知离开此试炼之路，前往‘源初之地’深处的方法。”残魂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也带着冰冷的警告，“汝等，可愿一试？”
林枫与叶倾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决绝。分开试炼，风险更大，但这也是目前唯一明确的路径。而且，这试炼的内容，直指他们各自大道的核心，若能通过，获益无穷。
“我愿一试。”林枫沉声道。他的道，本就是向死而生，这“绝对死寂幻境”对他而言，既是考验，也是机缘。
“我也愿意。”叶倾城坚定点头。她相信林枫，也相信自己的道心。生命与死亡的辩证，正是青帝长生诀的至高奥义。
“善。”寂灭道主残魂颔首，幽蓝魂火跳动了一下，“记住，坚守本心，方见真如。进去吧。”
林枫深深看了叶倾城一眼，传递了一个“小心”的眼神，随即毫不犹豫，一步踏入了左侧那扇绝对死寂幻境的光门。叶倾城也深吸一口气，迈入了右侧的生死轮回幻境。
光门涟漪荡漾，将两人身影吞没。
……
绝对死寂幻境。
林枫感觉自己瞬间被抛入了一片无法形容的 虚无。
这里，没有光，没有暗，没有声音，没有物质，没有能量，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甚至连“存在”这个概念本身，都消失了。这是一种比归寂海更加彻底的、终极的“无”。
他的五感、神识，乃至思维，都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瓦解、消散。仿佛他这个人，他所有的记忆、情感、道法，都要被这片绝对的“无”所同化、抹去。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要做什么？”
一个个本源的问题浮现，却找不到答案。自我认知在快速模糊，寂灭剑心在这等环境下，仿佛也失去了意义，因为连“寂灭”这个概念，在此地都不存在。
大恐怖！ 这是源自生命本能、对彻底消亡的终极恐惧！
“不！我之道，乃掌控寂灭，而非被寂灭吞噬！”林枫的灵魂发出无声的咆哮，星寂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那新领悟的“微尘界生灭”道则碎片疯狂闪烁，试图在这绝对的“无”中，定义出“我”的存在！
他回忆玄黄界的覆灭，回忆星璇消散的眼神，回忆与叶倾城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那些情感的烙印，那些不屈的意志，成为了他在虚无中锚定自身的坐标！
渐渐地，在那极致的死寂中，他“看”到了一些东西。不是物质，而是概念的“尸骸”——时间的终点、空间的坍缩、能量的热寂、物质的衰变……一切存在形式走向终极消亡的“轨迹”和“残响”。
他明白了，这“绝对死寂”，并非空无，而是所有可能性耗尽后的 最终状态，是万物必然的归宿。寂灭，不是毁灭者，而是见证者与归宿本身。
他的寂灭剑心，在这种感悟中，开始发生蜕变。不再仅仅是毁灭与终结的力量，更带上了一种包容万物、承载终焉的宏大与慈悲？一种凌驾于生死之上的超然。
他仿佛化身为宇宙终结时最后的“观察者”，平静地注视着一切的消亡。而在那消亡的尽头，他隐约感受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 “静” 与 “无” 的极致之美，以及一种否极泰来、于无中生有的微妙契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当林枫感觉自己的“存在”即将与这片死寂彻底融为一体时，幻境缓缓消退。
他重新“回”到了那座骨骼平台之上，身形凝实，眼神却变得无比深邃、沧桑、平静。他的气息内敛到了极致，仿佛与周围的死寂环境再无分别，但核心那点寂灭剑心，却更加璀璨、更加本质。
他通过了试炼。对寂灭的领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修为虽未暴涨，但道基之稳固，对力量的掌控，已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