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赈灾药方(2 / 2)
陈州府粥棚前,哭嚎声突然炸响。凌云挤进人群,见个老妇抱着七岁孩童痛哭:“官爷说喝青囊汤能驱疫,怎会七窍流血?!”凌云夺过陶碗,酒液入口刹那瞳孔骤缩——这根本不是蒸馏酒精,而是掺了砒霜的假酒!
“凌院使来得正好。”朱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蟒袍纤尘不染,“本太子正要查查,是谁在赈灾酒里动手脚。”他挥手间,北镇抚司精兵包围粥棚,领头捕快从灶台下搜出三筐砒霜。
东宫密室烛火摇曳,朱标将染血账册摔在案头:“周院使买通户部,三个月克扣赈灾银二十万两。”他踢开脚边尸体——正是那日粥棚行凶的账房先生,“但本太子要的不是他的命,是户部那帮蛀虫的命脉。”
凌云拾起账册,突然按住朱标执笔的手:“殿下可知,这些砒霜来自漠北?”朱标笔尖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狰狞黑痕:“漠北?你是说……”
窗外惊雷骤响,暴雨倾盆而下。
公堂上,周院使的私生子周继祖被铁链锁着,脚下血泊中浮着半截砒霜药包。朱标高坐明镜匾下,蟒袍玉带尽显威仪:“周继祖,你父亲派你往赈灾酒里掺砒霜,可是为了逼反灾民?”
“殿下明鉴!”周继祖突然癫狂大笑,“我父只是想……想让太子殿下知道,这大明江山若不用烈酒涤荡,迟早要烂在庸医手里!”话音未落,北镇抚司千户陆炳飞身跃上堂前,袖箭精准贯穿周继祖眉心。
朱标抚掌大笑:“好个忠勇之士!来人,将周家男丁尽皆发配岭南——”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凌云腰间玉佩上,“凌院使觉得,本太子此举是否过激?”
文华殿偏殿,凌云将《青囊汤灾情奏报》推至朱标面前:“殿下请看,开封府饮用假酒者暴毙三千,河北道因真酒灭菌救人两万。”朱标执狼毫的手微微颤抖,墨迹在“青囊炎”三字上晕染开来。
“凌院使可知,为何本太子要纵容周院使作乱?”朱标突然起身,袍袖带翻砚台,“洪武十三年胡惟庸案后,六部尚书人人自危。本太子若明着推新政,只会被他们……”话音戛然而止,窗外传来羽林卫换岗的铜铃声。
凌云拾起狼毫,在奏报空白处写下“依附”二字。朱标凝视那墨迹良久,突然将狼毫折断:“明日启程去西安,本太子要你亲眼看看——没有烈酒涤荡的边关,是什么模样。”
暮色中的通州码头,凌云望着满载松木炭的漕船驶向西安,袖中密信被冷汗浸透。这是今晨从周院使旧宅搜出的信笺:“……岭南瘴气方炽,需速运硫磺三百斤……”他忽然想起朱标临行前的话:“医道若不能为权柄所用,便只是屠龙之技。”
海风裹挟着咸腥扑面而来,远处传来隐约的炮声——那是蓝玉旧部在漠北的动向。凌云握紧手中酒囊,75%浓度的酒精正在囊中翻涌,如同即将席卷整个大明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