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再遇追杀(2 / 2)
无人应声。
风穿林而过,树叶沙沙作响。
冷十三低声对谢珩道:“眼下我们人少,伤员待安顿。若他们真存恶意,方才不会出手相救。”
谢珩未即答。他低头看着断箭,又抬眼望向那队黑衣人——他们站姿笔挺,无多余举动,连呼吸都极轻。
数息之后,他说:“好。你们可随行。”
随即补了一句:“但只能列于队伍末尾,不得靠近马车十步之内。违令者,杀。”
那人点头:“明白。”
队伍重新整编。两名重伤义军换乘备用马匹。死者就地简埋,留下标记以便日后收敛。
行进次序为:冷十三领头,义军居中,马车在中央,黑衣人殿后。
启程前,薛明蕙回到车上,打开药包,取出一块干净帕子。她将沾血的那块仔细叠好,收入贴身小袋。
谢珩上车,在她对面坐下。两人皆未言语。
车行一段,薛明蕙忽而开口:“你不信他们是来相助的。”
“我不信无人指使。”谢珩道,“我母亲的旧部早已覆灭,名册也被焚毁。如今突然出现一支使用旧制兵器的队伍,我能信吗?”
“或许真有人愿保我们平安。”她说。
“那就更蹊跷了。”他冷笑,“这些年来我隐忍避祸,连亲近之人都不知我在查什么。谁能知晓我们会走这条路?谁又能算准我们在此遇袭?”
她不再追问。
车外,冷十三骑行片刻,忽然勒马回首。他盯视后方黑衣人良久,随后调转马头,靠近马车。
俯身低语:“我发现一事。”
谢珩掀开帘子。
“他们行走时,左脚落地比右脚重。”冷十三道,“像是同受一种训练,或……曾一同走过极深的雪地。”
薛明蕙闻言,指尖微动。
她忆起幼时,母亲带她前往北境别院。冬日积雪深厚,侍卫巡逻时常在靴底加装铁齿。长年行走,左足用力较多,形成独特步态。
此等细节,外人无从得知。
她看向谢珩,见他也已明白。
两人对视一眼,皆未开口。
队伍继续前行。日影西斜,山路渐宽,前方已可见主道轮廓。
天色将暮,雨开始落下。
雨水浸湿地面,车轮碾过泥水,声响沉重。黑衣人始终列于队尾,无人掉队,亦无人言语。
薛明蕙倚着车厢壁闭目休憩。实则难以入眠。方才强行催动血纹,头痛欲裂,太阳穴突突跳动。
她再次取出玉佩,贴于额际。凉意渗入,痛楚稍减。
谢珩注视她这一动作,低声问:“还能撑住吗?”
“能。”她答,“只要不停下就好。”
他点头,手依旧按在剑柄上,目光投向车外。
雨势渐猛。
前方冷十三举手示意停车。
他下马快步走来:“路上有东西。”
谢珩下车查看。泥水中横着一块木牌,上书四字:
此去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