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北路军 精灵对峙（1 / 2）
北塔的尖顶刺破云层，塔身由暗金色巨石砌成，每一块砖石上都刻着盘旋的王室徽记。那是一只衔着宝石的狮鹫，宝石的位置却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光晕。艾莉娅伏在塔基西侧的阴影里，银灰色的长发被风拂起几缕，露出精灵族特有的尖耳，耳尖缀着一枚小巧的银叶耳钉，随着呼吸微微晃动。
她指尖轻轻抚过腰间嵌着细碎蓝宝石的银质匕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翡翠绿的眼眸紧盯着塔身，瞳孔在夜色中收缩成竖缝，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身后，十名精灵影舞者如融入黑暗的墨滴，呼吸均匀得几乎与夜风同步，他们面罩下的眼睛闪烁着警惕的微光，手中短刃反射着残月的冷辉。
“按计划行动。”艾莉娅用精灵族特有的气音低语，声音轻得像落叶擦过地面。根据潜入内城的影舞者传回的情报，北塔守卫者的巡逻路线每刻钟会在三层露台停留半分钟，那里是塔身防御最薄弱的环节。影舞者首领凯伦微微点头，他面罩边缘磨出了毛边，露出的下颌线紧绷着，左脸颊一道浅疤从眉骨延伸到颧骨，是常年与黑暗生物搏斗的印记。他率先起身，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指尖弹出的钩爪精准勾住石缝，膝盖微屈卸去攀爬的冲击力，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艾莉娅紧随其后，靴底的防滑符文在砖石上留下淡淡的荧光，转瞬即逝。她身形纤细却挺拔，攀爬时手臂肌肉线条绷紧，银发在阴影中划出细碎的光弧。当她爬到三层露台时，凯伦已经将两名值守的卫兵悄无声息地放倒，用带着倒刺的藤蔓捆缚着拖到阴影角落，藤蔓尖端还沾着卫兵未干的血迹。
露台上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艾莉娅皱了皱眉，抬手将垂到眼前的银发别到耳后，指尖触摸露台的栏杆，指腹细腻的皮肤感受到细微的震颤。那是魔力流动的痕迹，而且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带着生命气息的魔力。
“小心，里面有异常。”艾莉娅抬手示意众人暂停，抽出银匕首握在掌心。银器对黑暗魔法和血脉秘术有天然的克制作用，这是精灵族流传千年的经验。她轻轻推开露台通往内侧的铁门，门轴早已被影舞者涂抹了润滑油，只发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吱呀”声。
塔内的景象让众人瞳孔微缩。圆形的大厅中央矗立着一根盘龙石柱，石柱上缠绕着暗红色的光带，光带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血珠在流动。大厅四周的墙壁上嵌着十二盏壁灯，灯芯不是火焰，而是跳动的血色火焰，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屠宰场般诡异。而在石柱前方，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背对着他们站立，斗篷下摆拖在地面，留下一道潮湿的水痕。那不是水，而是凝结的血珠。
“擅闯北塔者，死。”低沉的声音响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是从地底深处传来。斗篷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苍白到透明的脸，皮肤下青色血管隐约可见，金色的眼眸中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血色。他的锁骨处有一道陈旧的剑伤疤痕，此刻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脖颈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项圈，项圈边缘勒出了一圈红痕，镶嵌的菱形紫色宝石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闪烁，宝石周围缠绕着细小的血色纹路。
“他就是守卫者？”影舞者莉娜压低声音问，手中短刃已经蓄势待发。艾莉娅却抬手拦住她，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这张脸，似乎在王室的旧画像中见过。不等她细想，守卫者突然抬手，五指成爪，艾莉娅身边的一名影舞者瞬间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胸口跪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
“血液操控！”艾莉娅心头一紧，翡翠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她曾在精灵古籍中见过这种禁忌秘术，施术者能强行改变目标体内血液的流动速度，甚至撕裂血管。她立刻甩出腰间的银线，手腕快速旋转，银线如灵蛇般缠住那名受伤影舞者的手腕，同时口中念诵起净化咒文，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额角因魔力消耗而凸起细小的青筋。银线泛起淡淡的白光，受伤的影舞者痛苦的呻吟稍稍减轻，但脸色依旧惨白如纸。
“有意思的小玩意儿。”守卫者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再次抬手，五指弯曲成爪状，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渍。这次目标是艾莉娅，她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侵入体内，血液开始在血管里疯狂奔涌，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阵阵发黑。她强忍着眩晕，猛地咬破舌尖，铁锈味的鲜血在口腔中蔓延，剧痛让她瞬间清醒，同时手中银匕首快速划过掌心，鲜血滴落在匕首的刃面上，与蓝宝石交相辉映，泛起妖异的光芒。
“以血为引，以银为契，缚！”艾莉娅低喝一声，声音因失血而有些沙哑，她将带血的匕首狠狠插进地面，手臂因用力而肌肉紧绷。银匕首接触地面的瞬间，一道银白色的符文阵突然展开，符文阵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锁链，这些锁链由银芒和血雾交织而成，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朝着守卫者蔓延而去。
她翡翠绿的眼眸死死盯着守卫者，银发被符文阵的光芒映照得泛出莹白，这是精灵族失传已久的血咒陷阱，用施术者自身的血液作为媒介，能暂时束缚住依赖血脉力量的敌人，代价却是折损自身生命力。
守卫者显然没想到艾莉娅会使用这种同归于尽般的秘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试图操控血液冲破符文阵，周身暗红色的光带剧烈波动起来，大厅内的血色火焰也随之暴涨。但银质符文对血脉秘术的克制效果远超他的预料，那些银白色锁链已经缠上了他的脚踝，顺着他的腿部向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