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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危途传讯影随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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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如刀,刮过空旷的官道。赵茂派出的信使——人称“飞羽”的年轻汉子,此刻正伏在马背上,拼命鞭策着坐骑。他怀中那份密信,关系着京城与静水两地局势的下一步走向,更关乎黄惜才一家的生死,容不得半分耽搁。

“驾!”飞羽低喝一声,骏马四蹄翻飞,在月色下拉出一道残影。

作为一名资深探子,飞羽有着野兽般的直觉。出静水县三十里后,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便一直未曾散去。起初他以为是夜行常见的疑神疑鬼,但几次刻意改变节奏、突然勒马侧耳倾听后,他确定了一件事——有人跟踪。

而且是个高手。

对方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跟丢,又不会轻易暴露。这种吊尾追踪的手法,飞羽只在军中斥候和某些特殊人物身上见过。

“影卫……”他心中暗凛,想起了临行前赵茂的特别叮嘱,“若遇张世荣麾下影卫,信可毁,人须活。”

飞羽摸了摸怀中的蜡丸——那是真正的密信内容,外层书信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双腿猛地夹紧马腹,同时右手探入怀中。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前方道路转弯处,三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自道旁树林中跃出,呈品字形拦在官道中央。月色下,三人皆着黑衣,面蒙黑巾,手中兵刃寒光闪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飞羽突然间听到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从他的耳后呼啸而来!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锐利声响,就像是一把绝世宝剑划过虚空所发出的龙吟凤鸣之音!与此同时,一股凌厉无比的气势如泰山压卵般向他席卷而至,让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而此时此刻,飞羽的前方也同样出现了一道黑影,正以惊人的速度朝他猛扑过来!这一前一后的夹击之势犹如天罗地网,将飞羽紧紧困在其中,无处可逃!

飞羽瞳孔骤缩,在千钧一发之际展现出了惊人的骑术与反应。他整个人向左猛地侧倒,几乎贴在马腹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背后袭来的三枚透骨钉。同时右手一扬,一把铁蒺藜撒向拦路三人下盘。

“希律律——”骏马受惊,人立而起。

飞羽借势滚落马背,落地时已抽出腰间软剑,剑身如灵蛇般抖动,护住周身要害。

“交出密信,留你全尸。”前方三人中,居中者冷冷开口,声音嘶哑如铁片摩擦。

飞羽不答,目光快速扫视四周地形。官道在此处转弯,一侧是陡坡,一侧是树林。追兵四人,皆是好手,硬拼绝无胜算。

“拖延时间……”他心念电转,口中却嗤笑道,“张世荣养的狗,也配谈条件?”

话音未落,他左手猛地向地面掷出一枚黑色弹丸!

“砰!”

浓密的烟雾瞬间炸开,笼罩了方圆数丈范围。这是江湖上常见的烟遁弹,但飞羽这一枚显然经过特殊改良,烟雾中混杂着刺鼻的辛辣气味,能极大干扰对手的视觉与嗅觉。

“小心毒烟!”有人低喝。

四名影卫经验丰富,立即屏息后撤,同时手中暗器如雨点般射入烟雾之中。

然而飞羽要的正是这一瞬之机!

烟雾乍起时,他已如狸猫般窜向道旁陡坡,手中软剑在坡壁上一划一挑,借力翻身跃下。坡下是一条丈许宽的小溪,水流湍急。

“追!”影卫首领厉喝,三人跃过烟雾,直扑陡坡。

几乎在飞羽落水的刹那,他回手掷出三枚袖箭,封住了坡顶追击角度。同时另一只手已从怀中掏出那枚蜡丸,看也不看便塞进口中,含在舌下。

冰冷刺骨的溪水瞬间淹没头顶。飞羽精通水性,入水后立即顺流潜游,同时手脚并用,快速向下游窜去。

坡顶,四名影卫面色难看。

“分头追!”首领咬牙道,“下游三里处有桥,他若上岸必过桥。老四,你沿左岸;老二,右岸;老三跟我去下游拦截。此人必须生擒,主上要活的!”

四人当即分头行动。

溪水中,飞羽已潜游出五十余丈,肺中空气将尽。他小心地探出头换气,只见两岸林木幽深,月光斑驳,暂时未见追兵。

不能上岸。岸上目标太明显,且影卫必有后手。

他心一横,继续顺流潜游,同时脑中飞快盘算:从此处到京城,若走水路绕行,至少要多出两日路程。而赵茂与李致贤都在等这份密报,延误不得。

“必须冒险……”飞羽眼中闪过决绝之色。

他记得这条溪流下游十五里处,有一个叫“清水渡”的小码头,常有货船停靠。若能混上一条北上的船……

一念及此,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水中,拼尽全力向下游游去。

同一时刻,静水县衙大堂

灯火通明,气氛肃穆。刑部员外郎周正端坐主位,左右分别是都察院御史和静水县令。堂下,王员外一身绫罗绸缎,面色红润,与一旁蓬头垢面、伤痕累累的黄惜才形成鲜明对比。

“王德财,”周正翻看着案卷,声音平淡,“你指证黄惜才窝藏之银两,乃是你家被‘茂儿爷’盗走之官银,可有凭证?”

王员外连忙躬身,一脸痛心疾首:“回大人,千真万确!那日盗匪闯入,草民亲眼见其盗走一匣官银,共计二十锭。匣上有我王家标记,而黄惜才家中搜出的五锭,无论成色、样式、乃至底部微不可查的铸造暗记,皆与失窃官银一般无二!此乃物证。此外,当夜有更夫见到形迹可疑之人往黄家方向而去,此乃人证!”

他说得言之凿凿,还将那五锭银子重新呈上,并指出几处“只有王家人才知晓”的细微特征。

周正仔细查验银锭,又传唤了那名更夫。更夫战战兢兢,证词含糊,只说那夜似乎见到个黑影,但天色太黑,看不真切。

“黄惜才,”周正转向跪在地上的老秀才,“你有何话说?”

黄惜才艰难地抬起头,背上的伤让他每说一个字都疼痛难忍:“大人……银子……确是小人捡的。就在城西废庙后的乱草堆里……小人穷困潦倒,见财起意,便……便藏了起来。小人不知那是赃银,更不知什么王家标记……小人若真与盗匪勾结,又岂会将赃银藏于家中显眼处?此乃常理不通啊大人!”

他这番说辞,是这几日在狱中反复思量过的。咬定是捡的,虽然仍有“藏匿不报”之罪,但总好过“勾结盗匪”的杀头大罪。更重要的是,绝不能牵连李致贤。

周正沉吟不语,目光在黄惜才和王员外之间来回扫视。

一旁的静水县令插话道:“周大人,下官以为,黄惜才所言不足为信。城西废庙一带人迹罕至,他一个说书先生,无缘无故去那里作甚?分明是狡辩!”

“哦?”周正看了县令一眼,“那以县令之见,黄惜才一个穷酸文人,如何与纵横数省的巨盗‘茂儿爷’搭上关系?盗匪劫财,为何要分他五锭银子?他又为何不将银子花用,反而藏于家中?”

一连三问,让县令一时语塞。

王员外忙道:“大人明鉴!或许……或许这黄惜才是为盗匪提供消息的眼线!那‘茂儿爷’专劫为富不仁者,草民在本地略有薄名,怕是早就被盯上了!这黄惜才定是通风报信之人,分得赃银作为酬劳!”

这推理看似合理,实则牵强。

周正不置可否,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忽然道:“传当日搜捕黄家的衙役,本官要重新问话。”

马捕头心中一紧,硬着头皮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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