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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明着罚,暗着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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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桐书院的午膳,一向清雅。

没有大鱼大肉的铺张,只几样精致的小菜,一碗碧梗粥,一碟新剥的鸡头米。

皇帝用得很舒心,筷子在一盘清炒芦笋尖上多停了片刻。

“这几日看你胃口不错,朕就放心了。”

甄嬛亲手为他盛了一小碗银耳雪梨汤,汤盅是温的,不烫手。

“臣妾这里清净,吃得香,睡得也安稳。”

她将汤碗递过去,话锋转得自然,像只是随口一提。

“不像慧嫔妹妹那儿,听说天地一家春的门槛,都快被道喜的人给踏平了。”

“还有淳妹妹,也跟着沾光,皇后娘娘赏了不少好东西下去。”

皇帝喝汤的动作没有停。

他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慧嫔有福,淳儿乖巧。”

他的语气平常得像在说两个无关紧要的宫人,听不出偏爱,也听不出不耐。

甄嬛垂下眼帘,捏着帕子的指节微微发白。

“臣妾只是觉得,慧嫔妹妹这福气来得太盛,怕是……招眼。”

她抬起脸,一双清澈的杏眼望着皇帝,里面盛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前儿听说,华妃娘娘宫里的人去送贺礼,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不怎么中听。”

“华妃娘娘的性子,四郎是知道的。慧嫔妹妹如今正是关键时候,万一……”

“她不敢。”

皇帝放下了汤碗。

碗底与桌面轻碰,发出的声音不大,却让甄嬛的心跟着一悬。

苏培盛递上帕子,皇帝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再开口时,声音里那点温情已经褪得干干净净。

他看着甄嬛,眼神不再是看爱侣的温存,而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属于君王的审视。

“菀菀,你坐过来。”

甄嬛依言起身,坐到了皇帝身边的软榻上。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揽住她,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掌心干燥而温热,力道却很重,捏得她腕骨生疼。

“朕知道,你心里有委屈。”

“朕抬举慧嫔,是因为她腹中的‘双生’,是朕递给朝堂的一面旗。”

“朕纵容年氏,是因为年羹尧在西北,还有用处。”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一个字都像楔子,钉进甄嬛的耳朵里。

这些话,不是解释,是告知。

甄嬛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她能感觉到,皇帝握着她的手,又收紧了些。

“快了。”

皇帝只说了两个字,却比长篇大论更具分量。

窗外,风吹过芭蕉叶,发出簌簌的轻响。

殿内,一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这不是试探,也不是安抚。

这是一个帝王,在向他自认为可以信任的女人,透露风暴将至的信号。

“这盘棋,朕布了很久。收网的时候,难免血光四溅。”

皇帝的视线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那审视的目光,终于化开,变成了一丝难以察脱的忧虑。

“朕怕的,是他们会冲你来。”

“华妃恨你入骨,你怀着身孕,是现成的靶子。”

甄嬛的指尖一片冰凉。

她当然想过这些,可从皇帝口中亲耳听到,那份寒意,还是顺着脊背爬满了全身。

“那臣妾……”

“所以,朕要先把你摘出去。”

皇帝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嬛嬛,朕要委屈你一阵子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

“过些日子,咱们演一出戏。”

“朕会寻个由头,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罚你。”

“禁足,收回你协理六宫之权,让你彻底‘失宠’。”

甄嬛的喉头猛地一紧。

她看着皇帝,脑中那根紧绷的弦豁然松开。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疑虑,全都找到了出口。

她明白了。

所谓的“失宠”,是最好的保护色。

一个被皇帝厌弃的孕妇,在华妃眼里,就失去了争斗的价值。

在一个即将到来的巨大风暴里,被远远地抛开,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是不爱她。

他是在用帝王的方式,保护她和他们的孩子。

“四郎……”

她的声音发颤,眼眶控制不住地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别怕。”

皇帝终于将她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嗅着她发间清雅的香气。

“只是暂时的。等朕拔了年家这颗钉子,这后宫,这天下,就再也没有人能让你受委屈。”

他抱着她,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朕知道你聪明,一点就透。”

他的唇贴在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耳廓。

“华妃一定会拿话刺你,你不用忍。”

甄嬛在他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

“臣妾……该怎么做?”

“你就当着众人的面,顶撞她,让她下不来台。”

皇帝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纵容笑意。

“你不是一直想这么做吗?朕给你这个机会。”

甄嬛怔了怔,随即也忍不住,在他怀里低低地笑了起来。

是啊,她忍了太久了。

原来,最懂她心底那点不忿的,还是眼前这个人。

这份被看穿,被纵容的感觉,比任何赏赐和情话,都更让她心安。

“只要为了四郎,为了我们的孩子,臣妾什么都愿意做。”

她仰起脸,泪水已经拭去,眼底只剩下全然的信赖。

皇帝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安抚,带着承诺,也带着一场巨大风暴来临前的,片刻温存。

良久,唇分。

皇帝替她理了理鬓边微乱的发丝,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记住,穿朕上个月赏你的那件云锦裁的玉色宫装。”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那料子,是江南新贡的,连华妃都没有。宫里只有你有。”

***

同一时刻,天地一家春。

孙妙青闭上眼,太和殿上皇帝看向她时那狂喜又锐利的眼神,再次浮现在眼前。

他需要祥瑞,是因为他要动手了。

而华妃,显然也嗅到了这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所以她先下手为强,废了皇帝的一把刀,这是警告,也是试探。

孙妙青睁开眼,眼神清明得没有一丝杂质。

华妃已经出招,皇帝的雷霆反击,就在眼前。

而碧桐书院那位……

孙妙青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皇帝一定会把她最心爱的菀嫔,藏到最安全的地方去。

如何藏?

唯有“失宠”,才能彻底脱离华妃的视线。

一场大戏,即将开锣。

甄嬛有皇帝的庇护,可以安然“失宠”,静待风暴过去。

而她孙妙青,被“祥瑞”高高架在火上烤,身后是整个孙家,退无可退。

她不能等,更不能躲。

她必须在这场风暴中,为自己,为她的孩子,为孙家,撕开一道口子,抢到最大的那份功劳。

孙妙青站起身,走到窗边。

夜色渐浓,圆明园的灯火如星。

她看向碧桐书院的方向,眼神平静。

“春喜。”

“奴婢在。”

“去告诉小厨房,明儿一早,给皇上备一份牛乳燕窝羹。”

春喜有些不解:“娘娘,菀嫔娘娘不是日日都……”

“她的,是她的。”

孙妙青打断她,声音里没有半分情绪。

“我的,是我的。”

***

七月流火,圆明园的晚宴也带上了几分燥意。

淳贵人临盆在即,早已不再出席宴饮。

如今这席上,最显眼的,便是同样怀胎五月,小腹已然隆起的菀嫔与慧嫔。

丝竹声中,菀嫔端着一杯酸梅汤,盈盈起身。

今日的她,格外明艳。

“宫中姐妹尽在,臣妾以酸梅汤代酒,敬皇上一杯,敬皇后一杯,愿皇上与皇后,圣体安康,福泽万年。”

她身着那件皇帝新赏的玉色云锦宫装,料子是江南新贡,连华妃都没有。

那颜色衬得她肤若凝脂,眉眼间带着宠妃才有的、恰到好处的娇矜。

华妃眼皮一掀,瞥了那身衣裳,冷哼一声,朝颂芝递了个眼色。

颂芝立刻会意,捧着一盘晶莹剔透的鲜果,袅袅上前。

“皇上万福金安。酒多伤身,臣妾特意为皇上剥了一盘好果子,请皇上品尝。”

皇帝示意苏培盛接了,捏起一颗,尝了尝。

“尚可。”

菀嫔的笑声清脆,一串串滚过玉盘。

“颂芝妹妹这份心意,皇上只道‘尚可’,看来妹妹对皇上心意的体察,还差了些火候呢。”

这话戳心窝子,颂芝的眼圈当即就红了,委屈地转向皇帝。

“娘娘教训的是。嫔妾伺候皇上时日尚短,有许多不足之处,但嫔妾日月所想,无一不是关于皇上的,还请皇上明鉴。”

皇帝放下手中的酒杯。

“朕知道。有朕在,无人敢说你的不是。”

华妃慢悠悠地开了口,语气里的讥讽不加掩饰。

“皇上一向最疼菀嫔妹妹,今日竟难得为旁人说话。可见,皇上是真怜惜颂芝妹妹。”

菀嫔抚了抚鬓角,看都没看华妃,目光只落在颂芝身上。

“颂芝妹妹说得极是,这皇上的心意,谁不是一点点揣摩出来的?难道还能凭着一腔热情不成?”

“不过妹妹可要加把劲儿了,如今已是七月,八月初圣驾回銮,中秋一过,便是三年一度的秀女大选。到时候新人辈出,妹妹这揣摩心意的功夫,怕是有的忙了。”

颂芝被噎得脸色发白。

“再忙,也忙不过娘娘。菀嫔娘娘年长,又深得圣心,自然能游刃有余地教导新妹妹们。”

“本宫可没这个本事。”菀嫔轻笑一声。

“常听人说,勤谨之人不易老。妹妹不仅勤谨,还善于将自己献给皇上,这份本事,本宫是万万学不来的。”

众人无声。

华妃拍案而起。

“菀嫔,你放肆!皇上,您就由着她这般作践臣妾宫里的人吗?”

满座皆静。

皇帝的脸沉了下来,却不看华妃,只转向皇后。

“皇后怎么看?”

皇后依旧是那副端庄贤淑的模样:“女人家嘴碎,许是多喝了两杯,并非有心的。等散了席,本宫会好生与她们说……”

“够了!”

皇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冰碴子。

“这就是皇后给朕治理的后宫?难怪平日里总是风波不断!”

丝竹声戛然而止。

满殿嫔妃连同皇后在内,呼啦啦跪了一地。

“皇上息怒,都是臣妾的不是。”皇后的声音发颤。

皇帝冷冷地看着她:“你可知你的不是在何处?后宫口角都弹压不住,岂非是你这个皇后无能!”

“臣妾有罪……”

“菀嫔。”

皇帝打断了她。

菀嫔身子一抖,跪在地上:“臣妾在。”

皇帝吐出两个字。

“去吧。”

敬妃忙出来和稀泥:“皇上……皇上的意思是……”

华妃抢先道:“皇上向来公正严明,自然是不会偏私的。”

皇帝的目光刮过华一,带着刺骨的寒意。

“菀嫔御前失仪,出言无状,着即送往蓬莱洲,闭门思过,非诏不得外出!”

蓬莱洲?

到这了。

孙妙青心头猛地一缩。

那地方远在后湖中心,四面环水,只有一条小船可通,说是仙境,实则是个水上囚牢。

好一招明着罚,暗着保。

她立刻起身,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惊慌。

“皇上!蓬莱洲偏远湿寒,菀嫔妹妹还怀着五个月的身孕,此举万万不可啊!求皇上念在妹妹是初犯,饶了她吧!”

菀嫔也演得十足,脸色惨白,匍匐在地,泪水涟涟。

“皇上,臣妾侍奉您三载,纵有失礼,也求您念在往日情分上,饶恕臣妾这一回吧!臣妾再也不敢了!”

“不敢?”皇帝冷笑,“方才你对颂芝说话时,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呢?朕宠爱颂芝几日,你就多番为难,当着朕的面尚敢如此,背后不知何等刁钻!朕岂能容你!”

敬妃也连忙求情:“皇上,菀嫔是初犯,蓬莱洲实在太过偏远了,还请从轻发落。”

“皇上圣裁已下,你们还敢多言?”

华妃终于出了口恶气,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皇帝目光扫向敬妃,语气森然。

“蓬莱洲宽敞,敬妃可是想去作伴?”

敬妃吓得立刻噤声,不敢再言。

华妃掩唇一笑,满眼得意:“真是委屈芝答应了。”

“朕,自会好生安慰她。”皇帝淡淡道。

苏培盛躬身上前,声音平稳无波。

“菀嫔娘娘,请起吧。奴才这就着人打点,送您去蓬莱洲小住。”

华妃看着失魂落魄的菀嫔,施施然道:“菀嫔妹妹,好走啊。”

菀嫔被宫人扶起,身形踉跄,一张脸血色尽褪。

颂芝更是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每个人听清。

“嫔妾无能,但定会替菀嫔娘娘,好生照顾皇上的。娘娘,您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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