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可你是策儿啊（2 / 2）

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轻声问，“卓练，你，你不怕我吗？不怕我真的是他们口中那种，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人？”

卓练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话语直白而炽热，“可你也是策儿啊！是我认识的，会路见不平、会出手相助的策儿！你一向最有侠义心肠，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滥杀无辜？我信你！我只信你亲口说的！”

兰策迅速抬手，用袖子狠狠擦了一下眼角，再转回头时，脸上已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还残留一丝红痕。他看着卓练，仿佛是为了不辜负这份沉重的信任，又像是憋闷了太久、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倾诉和理解他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说道，“我杀他们，确实，有我的理由。”

卓练面上一喜，连忙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就知道！那你跟我说说呗？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策看着他清澈而专注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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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煜雪是在天色彻底黑透前来到幽香居的。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院门，脚步踏入时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正房屋里透出一点昏黄的烛光，在渐浓的暮色中摇曳。

没等多会儿，那扇薄薄的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兰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天色昏暗，兰煜雪没能立刻看清他脸上的神情，只看到一个清瘦寥落的轮廓，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见到是他，兰策面上瞬间闪过毫不掩饰的惊喜，立刻小跑着迎了几步，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雀跃，“爹！你来看我啦？”

兰煜雪的目光，却第一时间落在他那只被厚重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右手上，白色的纱布在昏暗光线下格外刺眼。

他始终沉着的脸色不由得更沉了几分，他没有回应兰策那份显而易见的欣喜，只是声音低沉地说了句，“走吧，进屋再说。”

听出他语气中的凝重与不悦，兰策眼底的光亮黯淡了一瞬，乖顺地点了点头，默默跟在他身后。

蜡烛摆在屋子中央的木桌上，火苗不安分地跳动着，将父子二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在斑驳的墙壁上。两人隔桌对面而坐，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兰策用没受伤的左手，有些笨拙地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热水，将其中一杯轻轻推到兰煜雪面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爹，是有什么话要跟孩儿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