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宁静修炼（1 / 2）
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云隐峰，灵溪在岩石间潺潺流淌，水珠滴落青石的声响，是这山间最清脆的晨钟。林凡盘膝坐在峰顶的静心石上，吐纳间，一缕缕乳白色的灵气顺着他的鼻息钻入体内，与丹田中运转的至阳灵力交融，化作温润的暖流滋养四肢百骸。
他身上那件月白色道袍沾着些许晨露，是柳依依前几日特意为他缝制的，袖口绣着细密的青云纹，针脚间藏着一丝微弱的护体温气——那是用冰心草的纤维混着丝线织就的，既能抵御阴寒，又不影响灵力流转。林凡指尖微动，灵力划过袖口，感受到那抹若有若无的暖意，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浅笑。
“师兄，该吃早饭了。”清脆的声音从石阶传来，柳依依提着食盒缓步走上峰顶，发间别着一朵新鲜的赤阳花，那是她清晨在药田采摘的，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她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掀开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灵米粥，配着两碟爽口的凉拌灵药，还有一枚金黄的丹纹馒头——那是用千年灵麦磨粉，混着丹火蒸制而成，对稳固道心大有裨益。
林凡收功起身，走到石桌旁坐下，拿起馒头咬了一口，麦香中夹杂着淡淡的丹气，入口即化。“丹堂的新弟子已经能独立炼制凝气丹了？”他记得柳依依前几日还在为弟子们掌握不好丹火温度而发愁。
“多亏了你上次改良的控火诀。”柳依依给她盛了碗灵米粥，眼底满是笑意，“你将《九阳剑诀》的阳气运转法门融入丹火控制，弟子们上手快多了。昨天有个叫林小婉的小弟子，第一次独立炼制就出了三枚中品凝气丹，乐得在丹房里转圈圈。”
林凡闻言点了点头，灵米粥的暖意顺着喉咙滑入胃里，熨帖得让人舒心。“林小婉？是不是那个总爱跟在你身后问东问西的小姑娘？”他想起前几日去丹堂时，看到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弟子，捧着丹经追着柳依依请教，眼神里满是求知的热切。
“就是她。”柳依依笑着点头，“这孩子天赋不算顶尖，但胜在踏实肯学，昨天还特意来问我，能不能拜你为师学习剑法呢。”她舀起一勺米粥递到林凡嘴边，眼中带着几分戏谑，“我们林大掌门现在可是青云宗的传奇，想拜你为师的弟子能从山门排到云隐峰。”
林凡无奈地笑了笑，张口接住米粥，含糊道：“拜师就不必了，若她真有兴趣，我倒是可以定期开堂讲道。”他放下筷子，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写着“玄元道解”四个古字，字迹苍劲有力，正是他从宗门库房里找到的孤本。
这本《玄元道解》并非攻击型功法，而是一部阐述道心与灵力关系的典籍，据说是青云宗开派祖师的手札。前几日清缴幽冥谷时，林凡虽以《九阳剑诀》破敌，但也察觉到自己的道心虽稳，却在灵力与意境的融合上尚有欠缺——比如施展“九阳归一”时，虽能凝聚全力，却无法将神识与灵力完美同步，导致剑气的精准度差了一丝。
“又在看这本《玄元道解》？”柳依依凑过去，看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批注，有些字已经模糊不清，“赵长老说这书残缺了三分之一，你可得小心，别被错漏的内容误导了。”她伸手拂去书页上的一缕灰尘，指尖划过那些古奥的文字，“‘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话和丹道里‘药引生丹气，丹气生药力’的道理倒是相通。”
林凡眼睛一亮，猛地看向柳依依：“你刚才说什么？药引与丹气的关系？”他一直卡在“灵力如何随道心流转”的瓶颈，柳依依的话如同一道惊雷，让他瞬间有了新思路。“道心为药引，灵力为丹气，意境为药力——原来如此！我之前一直把重心放在灵力的凝聚上，却忽略了道心对灵力的引导作用。”
他激动地抓住柳依依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脸颊微红。“你等着，我试试！”林凡重新盘膝坐下，翻开《玄元道解》的开篇，按照书中记载的法门，将神识沉入丹田，不再刻意催动灵力，而是让道心自然流转。渐渐地，丹田中的至阳灵力如受到牵引般，顺着经脉缓缓流动，所过之处，经脉壁上附着的细微杂质被一一冲刷干净。
柳依依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林凡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灵气如漩涡般围绕着他旋转，晨雾在他身边凝结成细小的水珠，又被阳气蒸腾成白雾。她知道林凡正在突破瓶颈，便将食盒收拾好，轻手轻脚地退到一旁的药田边，开始打理那些刚移栽的“阳炎草”。
云隐峰的药田是林凡成为核心长老后宗门特意划分的，面积不大却灵气充沛，柳依依将从西漠和南方带回来的灵药都种在这里，有能净化瘴气的冰心草，有能增强阳气的阳炎草，还有能安神定魂的紫韵花。她手持小铲子，小心翼翼地为阳炎草松土，指尖划过叶片时，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蓬勃生机。
“柳师姐！林掌门在吗？”粗犷的声音从山下传来，张铁提着一个布包，快步走上石阶，身上的黑色劲装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刚从演武场过来。他看到柳依依，连忙躬身行礼，脸上带着几分急切，“我修炼幻影分身剑时，总是无法让分身保持稳定，想请林掌门指点一下。”
柳依依指了指峰顶的静心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师兄正在突破瓶颈，你先在旁边等会儿。”她领着张铁走到药田边，指着那些阳炎草问道，“你最近是不是修炼太急了？我看你气息有些浮躁，眼底还有血丝。”
张铁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想着早点突破筑基后期，将来能帮师兄分担更多，所以最近每天都在演武场练到深夜。”他打开布包，里面是几株新鲜的“凝气草”，“这是我在山后采摘的，听说对炼制凝神丹有帮助，特意给柳师姐送来。”
柳依依接过凝气草，叶片翠绿饱满，灵气浓郁，确实是炼制凝神丹的好材料。“修炼讲究循序渐进，急不得。”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瓶凝神丹，递给张铁，“这是我昨天刚炼制的，你每天服用一粒，修炼前用灵水洗漱，平复心境再开始，比你盲目苦练有效得多。”
张铁连忙接过丹瓶，如获至宝地收起来：“多谢柳师姐！上次你给我的炎阳丹，让我突破筑基中期快了整整一个月，你真是我的福星！”他话刚说完，就听到峰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抬头望去，只见林凡周身的金光渐渐收敛，双眼缓缓睁开，眼底的光芒比之前更加深邃。
“突破了？”柳依依快步走上峰顶，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林凡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只觉得浑身轻盈无比，之前运转灵力时的滞涩感消失无踪，神识也比之前拓展了近一倍——现在他能清晰地“看”到云隐峰每一寸土地上的灵气流动，甚至能察觉到药田里阳炎草叶片上的细微纹路。
“多亏了你的提醒。”林凡握住她的手，掌心带着刚突破后的温热，“《玄元道解》的核心在于‘以道御力’，我之前本末倒置，现在总算摸清了门路。”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张铁，笑着道，“是不是分身术遇到问题了？走，去演武场看看。”
云隐峰的演武场就在药田旁边，是一片平整的青石广场，周围立着数十根用于练剑的木桩，地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阵纹——那是林凡特意请阵法堂的长老布置的，能模拟不同的战斗环境，还能自动修复受损的地面。
“你先施展一遍幻影分身剑给我看看。”林凡站在演武场边缘，示意张铁开始。张铁点头应是，拔出腰间的铁剑，运转体内灵力大喝一声：“幻影分身！”两道模糊的分身从他身后浮现，手持铁剑朝着木桩劈去。
“砰！”木桩被劈得木屑飞溅，但两道分身也在同时溃散，只剩下张铁的真身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气。“就是这样，每次分身最多只能维持三息，而且威力还不到真身的一半。”张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上满是沮丧。
林凡走上前，从他手中接过铁剑，感受着剑身传来的厚重感。“你的问题出在两个地方。”他指着演武场地面的阵纹，“第一，灵力运转太急，分身需要的是神识与灵力的同步分裂，你只注重灵力输出，却忽略了用神识稳定分身形态，就像没有骨架的肉体，自然撑不住。”
他将铁剑还给张铁，亲自示范：“看好了，运转灵力时，将神识分成三份，一份留在真身，另外两份注入分身，就像用三根线操控三个木偶，线不能断，力道还要均匀。”林凡话音刚落，三道清晰的分身同时浮现，与真身一模一样，手持铁剑同时劈向四根木桩，木桩瞬间断裂，分身却依旧稳定。
张铁看得目瞪口呆，连忙学着林凡的样子运转灵力，这一次他刻意放慢速度，将神识小心翼翼地分裂。虽然分身依旧有些模糊，但维持的时间却延长到了五息。“成了！”张铁兴奋地大喊，又试了几次，分身越来越清晰，威力也提升了不少。
“第二，你的佩剑不合适。”林凡指着张铁手中的铁剑，“幻影分身剑需要剑身蕴含灵动之气，你这把铁剑太过厚重，会拖累灵力的流转。”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把长剑，剑身呈银白色，上面刻着细密的流云纹，“这是我在西漠缴获的‘流云剑’，剑身轻盈，能增强灵力的传导性，你拿去用。”
张铁接过流云剑，入手微凉，灵力注入时毫无滞涩感，他试着施展分身术，这一次三道分身清晰无比，维持了整整十息，威力也达到了真身的七成。“多谢师兄！”张铁激动地跪倒在地，对着林凡磕了一个头，“此恩此德，我张铁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起来吧。”林凡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青云宗是一个整体，你的实力提升了，宗门也就更加强大。”他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巩固一下，下午我在演武场开堂讲道，你带着其他外门弟子一起来。”
张铁连连点头，抱着流云剑兴冲冲地离开了。柳依依走到林凡身边，递给他一块手帕：“你看你，又把道袍弄脏了。”她看着演武场上散落的木屑，眼中满是温柔，“没想到你指导弟子还挺有一套的，之前我还担心你会不耐烦呢。”
林凡接过手帕擦了擦手，笑着道：“以前我刚入宗时，李虎师兄也是这样耐心指导我的。”他想起在青云宗外门的日子，李虎虽然性子冲动，但对他却颇为照顾，只是后来被家族利益裹挟，才走上了弯路。想到这里，林凡的眼神暗了暗。
柳依依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轻轻握住他的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李虎现在在静心窟修身养性，赵长老说他的道心已经渐渐稳固，或许将来还能重新修炼。”她知道林凡一直对李虎的事心存愧疚，便特意提起他的近况。
林凡点了点头，心中的郁结渐渐消散。“下午讲道结束后，我们去看看他吧。”他想知道李虎现在的情况，也想告诉他，李龙家族已经洗心革面，不再执着于过去的恩怨。
中午时分，林凡回到住处，将《玄元道解》重新翻阅了一遍，结合上午的突破感悟，在书页上写下详细的批注。他发现这部典籍虽然残缺，但其中蕴含的道心理念却极为深奥，比如“静能生慧，动则生阳”，正好与他修炼的至阳灵力互补——之前他只注重“动”的修炼，却忽略了“静”的沉淀，这才导致道心与灵力脱节。
刚合上古籍，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是丹堂的林小婉。小姑娘抱着一本丹经，站在门口怯生生地行礼：“林掌门，柳师姐说您下午开堂讲道，我……我想提前请教您一个问题。”她的脸颊通红，双手紧紧抓着丹经的边角，显得有些紧张。
“进来吧。”林凡示意她进屋，给她倒了杯灵茶，“什么问题，你说。”他看着林小婉紧张的样子，想起了自己刚入宗时请教长老的场景，眼神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林小婉翻开丹经，指着其中一页道：“这里说‘丹火过旺则药毁，过弱则丹不成’，可我总是把握不好这个度，您能不能教教我？”她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划过，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的丹炉，旁边标注着不同药材的投放时间。
林凡接过丹经，仔细看了看，笑着道：“这和修炼剑法是一个道理。”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火符，捏在手中，“你看，丹火就像剑气，既要有力，又要收放自如。投放药材时，丹火要弱，就像剑气蓄势；药材融化时，丹火要旺，就像剑气爆发；丹药成型时，丹火又要弱，就像剑气归鞘。”
他将火符递给林小婉，让她试着控制里面的火焰。小姑娘按照林凡的说法，先将灵力缓缓注入火符，火焰微弱如烛火；然后猛地加大灵力输出，火焰暴涨如火炬；最后再慢慢收敛灵力，火焰又恢复成烛火大小。“我明白了！”林小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谢谢您林掌门，我之前一直把丹火和灵力当成两回事，现在终于懂了！”
送走林小婉后，林凡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去演武场了。他刚走出住处，就看到不少弟子已经聚集在演武场周围，有外门弟子，也有内门弟子，甚至还有几个核心弟子——显然，西漠大捷和清缴幽冥谷的事迹让他成为了青云宗弟子心中的榜样。
“林掌门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弟子们纷纷让开一条路，目光中满是崇敬。林凡走上演武场中央的高台，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弟子，清了清嗓子道：“今天不讲复杂的功法，只讲‘道心’二字。”
他指着演武场边缘的一棵古松：“这棵松树种在这里已有百年，经历过狂风暴雨，也遭遇过雷劈山火，却依旧枝繁叶茂。为什么？因为它的根扎得深，心定得住。修炼也是一样，道心不牢，就算灵力再高，也终有走火入魔的一天。”
台下的弟子们认真地听着，不少人点了点头。张铁站在前排，想起自己之前盲目苦练的经历，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林小婉则拿出小本子，飞快地记录着林凡的每一句话，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李龙的例子，相信大家都知道。”林凡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天赋出众，却因为心有执念，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最终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而李虎，虽然也曾犯错，但他能及时醒悟，静心修身，将来未必不能有一番成就。”
他顿了顿，继续道：“修炼之路，就像在悬崖上走钢丝，道心是你的平衡杆，灵力是你的脚步。只有平衡杆稳了，脚步才能迈得踏实。无论遇到什么诱惑，什么挫折，都要守住自己的本心，这才是修仙的根本。”
讲道持续了一个时辰，林凡结合自己的修炼经历和战斗感悟，将深奥的道心理念讲得通俗易懂。结束后，弟子们纷纷围上来请教问题，林凡耐心地一一解答，直到夕阳西下，弟子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累坏了吧？”柳依依提着食盒走过来，递给林凡一块桂花糕，“先垫垫肚子，我们去静心窟看李虎。”她看着林凡被弟子们围了这么久，嘴角却始终挂着笑容，心中满是骄傲。
林凡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甜而不腻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能帮到他们，我很开心。”他和柳依依并肩朝着静心窟走去，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映在石阶上，温暖而宁静。
静心窟位于青云宗后山，是一处天然的溶洞，里面灵气浓郁，且能隔绝外界的纷扰，最适合修身养性。李虎就住在溶洞深处的一间石屋里，由一名执法堂的弟子负责照顾他的起居。
“林师兄，柳师姐。”负责照顾李虎的弟子看到他们，连忙躬身行礼，“李虎师兄正在里面打坐，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林凡点了点头，轻轻推开石屋的门。石屋里很简陋，只有一张石床和一张石桌，李虎盘膝坐在石床上，身上穿着粗布僧衣，头发已经长了不少，面色平静，双眼紧闭，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气。听到动静，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林凡和柳依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李虎师兄。”林凡走上前，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好多了，多谢林师兄关心。”李虎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很沉稳，“赵长老每天都会来给我讲道，我现在已经想通了，过去的恩怨就像过眼云烟，执着于它只会耽误自己的修行。”
林凡心中一喜，没想到李虎的道心恢复得这么快。“李龙家族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吧？”他将李龙家族受到处罚后洗心革面，主动送子弟入核心弟子堂学习的事告诉了李虎，“你放心，我会好好培养他们，不会让他们重蹈李龙的覆辙。”
李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释然：“是我对不起李龙，若不是我当初太过冲动，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他看向林凡，“林师兄，你比我更适合带领青云宗的弟子，我只希望将来能有机会，为宗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弥补我过去的过错。”
“会有机会的。”林凡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身体完全恢复，就来核心弟子堂帮我指导弟子修炼吧。你的剑法底子很好，肯定能帮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