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多宝（1 / 2）
一念既起，便是天涯。
悬于云海之间，俯瞰忘尘。
见云蔼渺渺，八十八楼。
八荒廿一仙门。
听说静楼有护山大阵。
每个仙门都有护山大阵。
只是我谓玄门没有。
我谓玄门轮到谁，谁就是护山大阵……
其实不知护山大阵。
陆吾跑出去玩的时候，谓玄门的护山神兽也是轮到谁，谁就是护山神兽。
静楼，是有归墟的。
无有归墟，便不入廿一之数。
身为六楼之一，自然有归墟坐镇。
作为玄枵山上的邻居。
这廿一仙门中，最熟悉的也就是静楼。
归墟以下，有两个神游，八个羽化。
除了二师姐，哪怕二师兄来，也会感到棘手。
毕竟当初二师兄被强行勒令不许参加三仙大比就是静楼为主劝退的。
不过好消息是，静楼里的归墟只是一个摆设。
出不得厅堂，下不得厨房。
不像我王某人，待人接物，日常洒扫，柴米油盐，样样精通。
看了眼身后。
芷瑶没驾照的。
杜元浩带着她最快也要半炷香能回来。
半炷香，唯一的问题是丹药在哪里。
谁会知道丹药的位置？
其实我猜杜元浩知道。库房长老嘛。芷瑶也应该是知道的。
两人不在，又有谁能知晓呢？
要不先找大库看看？
抖了抖袖子，背负双手，漫步云海，环绕忘尘，垂观八十八楼。
大宝也在。
大宝是自己出来的。
主要是它觉得此时此刻，跟在我身后会特别威风。
“嗳，随安，你是经过什么系统化训练么？为什么这么有偶像包袱？”
“怎么说？”
目之所及，不见库房所在。
话说他们静楼是怎么想的？这八十八栋楼怎么都一样？
“就觉得，你这人特能装。看你一举一动，就想揍你！”
“……”
屈指一弹 ，剑身瞬间嗡嗡作响。
“你好烦！话说，你怎么不用神识扫下去？”
“我怕打草惊蛇。毕竟是六楼之一。能悄无声息的偷出来是最好的。身为掌门过来明抢，影响过于恶劣了。”
“恶劣就恶劣呗，他们还敢对你谓玄还手不成？”
我没说话，依旧步于云端，去找库房。
大宝天天剑跟在我后面飘荡着。
“你这人，就是心思太重，想太多。就该杀杀杀！仗着天下无敌，予取予求！看见什么要什么，看见什么抢什么，喜欢什么拿什么！管他们死活！”
“你前主人就是这种人？”
大宝天天剑瞬间蹦了起来。
“你说什么！我前主人英雄了得！别说滥杀无辜，强取豪夺，就是你眼下这种偷鸡摸狗，他都不屑做！”
“那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一样啊！我主人英雄盖世！你又不当英雄！怕什么！”
“就因为我不是英雄，所以我更怕。你无法无天，别人对你也无所顾忌。许多人以为天下第一，举世无双，这个世界就活该被你予取予求。可是，你天下第一，你的亲朋好友可是天下第一？亲朋好友死了便是死了，到时候你就算杀了他们又能如何？”
大宝天天剑吆喝道：“我都天下第一了！他们不要命了？谁敢动我的亲人？”
目光垂下云头，继续环步云间，俯视静楼。
仔细寻找藏宝的建筑。
“逼人太甚，人便不会有害怕，不会害怕，便生愤怒。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就算你修为通天，就算你权倾天下，他们也不会再有半分顾忌。一个人连死都不怕时，爆发出来的能量，是你无法想象的。他们会倾尽所有，想方设法向你报复，动不得你，就动你的家人，向你身边人报复！只要能见你痛苦，让你痛苦，就心满意足，死而无憾。”
大宝天天剑嗡嗡作响。
“你……你干嘛说的这么认真。我就是随口一说啊。”
“因为，我最讨厌那种自己当世无敌，就以为全世界要围着他转。以为皱皱眉，别人就要俯首以待，引颈就戮。你跺跺脚，就要人家伏在地上叩三叩。有了力量就要为所欲为，喊打喊杀。全不当人了。”
负手而行，绕着忘尘峰，又行了半圈。
“我和你说一件旧闻。”
“哦。”
“当年。城中有位纨绔。家大业大，便连城主都要忌惮他三分。于那城中，他就该是天下无敌。他欺男霸女。当街见到好看的姑娘，就敢强掳回去。你知道他的下场么？”
“死了？”
“没有。谁能杀得了他呀。出行也有筑基护着呢。筑基啊！呵呵，我是凡人时，那可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算是仙人了。”
“那他是什么下场？”
“也没什么下场。反正他还活着。只不过他喜欢的东西总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喜欢的马会死。他娘被捅死了。他小妾被人杀了，他的小儿子被人淹死了。”
大宝天天剑一怔。
“你干的？！”
我瞥了一眼大宝天天剑。
“他娘是被一个很不起眼的拾柴火的老头杀的。他儿媳被抢，儿子被打杀。世上就剩他一人。赶巧那日撞见这妇人去庙里上香。老头儿就用柴刀把她砍死在佛像前。而至于他的小儿子，好像是被他府内的下人做的。当然老头和下人也都死了。”
大宝天天剑不说话。
“你觉不觉得恶有恶报？”
“还行吧……可是，他娘和他儿子是不是有点儿无辜？”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以为祸不及妻儿？自己天下无敌，做了恶事，人家就要找你报复？当一个人只剩下愤怒时，就只会想让你痛苦。”
我徐徐道：“某些人自己处于卑微时，感佩匹夫持五尺之锋挥刀强权。可等自己有了力量却又想着仗势欺人，又以为别人不敢对你亮剑。只要你有在乎的人，就总不要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
我抖了抖袖子，已快绕了一周，竟是无人发现。
是我的问题，还是静楼的问题？
“那你还过来抢阴阳乾元丹！”
我瞥了眼大宝天天剑。
“我不是说了？我是来偷的。只要不被抓到，没有证据，事情不要闹大，给人留得体面，再保有威慑。最好不过。”
“王随安，我觉得你好恶心。你根本不像我一样有一颗赤子之心！”
“嗯，就单线条，脑子不转个，非黑即白二极管呗。我懂。”
“王随安你再骂我一次试试！！”
“不说了不说了。乖。大宝，我错了。”
“哼！那你是怎么看楼心月的？她平时可没少仗势欺人，强取豪夺！”
我忽然就压不住嘴角。
“那她很可爱了。”
大宝天天剑一怔。
“你太双标了吧？你双标的让我恶心！恶心！”
“师姐只是看着不近人情，蛮横不讲道理，但是心思细腻，很温柔的。她处事自有分寸，向来不会把人往绝路上逼，上次她去六如，也只是跟在明廷后面，让他找到那个筑基弟子明正典刑，留得体面。所以玉虚宫会奉她为座上宾，仨老头天天想着找师姐白嫖体检。剑冢老剑圣也与师姐很有交情。而且——”
我抖了抖袖子。找到了一个形似库房的建筑。
“我这个人的的确确就是双标。我就是喜欢楼心月，就是选择性失明。所有我认识的人我都选择性失明。何况我刚刚说的话，也只是说我不喜欢，我又没要求别人。你要是受不了，就去另找主人！”
“你让楼心月把我身上的束缚解开我就去！”
“你想找她，我还想找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