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听不见的才是真枪声(2 / 2)
地面震动传进神经——左边那个“村民”,心跳72、72、72,比钟表还准;右边那个倒是起伏,可快得像兔子。
“左边那个,心跳恒定。”他低声对着麦克风,“动手。”
林七飞镖出手,擦着左“村民”耳后,精准戳中麻筋。
那人一声没吭就瘫了,水桶“哐当”砸地,溅起的水花里浮着半片银色芯片。
另一个转身就跑,却被房顶跳下的老刀扑倒,袖口露出半枚“黑鸦”徽章。
审讯室灯太亮,伪装者眯着眼。
桌上摆着芯片和假尸体照片,他喉结动了动:“我们就是按命令……把尸体摆祠堂,拍照片传境外,说‘龙国特战队屠村’……”
“那王木匠呢?”老刀一巴掌拍桌上,茶杯跳起来。
“打了镇静剂,本打算等舆论起来再放人……”他声音低下去,“没想到你们来这么快……”
当晚,指挥所飘着野菊花茶香。
秦翊靠在行军床上,左耳纱布又渗血,眼睛还盯着地图。
阿婻抱着歌词本进来,发梢带露:“孩子们练好了,童谣里加了王木匠他们的名字和失踪日期。”
“好。”秦翊指了指墙角旗杆,“老刀,村小旗杆修好了?”
“修好了!”老刀抹了把脸,眼发亮,“滑轮换了新的,绳子是拿旧作训带搓的,结实!”
“准备无人机空投烈士小册子。”秦翊转向通讯兵,“重点投牛背寨周边五个寨子,用陈铮他们的老照片,加说明。再补一句:‘烈士护过的土地,现在由我们接着护。’”
后半夜,秦翊坐在震感桩前。
震动顺着金属桩钻进身体,像细针扎神经。
凌晨两点零七分,他猛地坐直,按住耳麦:“西谷方向有动静——不是车,是滑竿抬的,至少六个人。”
“确认?”岩坎在耳机里问。
“滑竿竹节震动不一样。”秦翊按着太阳穴,“走得慢,应该是往西南山坳去了——那儿有废弃茶厂,藏人正好。”
三小时后,突击队摸进茶厂,三个蒙眼的人缩在茶叶柜里。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拼命挣扎,嘴里塞着布,“呜呜”直叫,手用力拍自己胸口口袋。
岩坎扯掉布,从他口袋掏出一支录音笔。
按下播放——刺啦电流声后,是急促男声:“我是《边民时报》记者周明,我们被黑鸦绑架,逼我们拍特战队虐杀村民的视频……”
“咔”一声,切换成沙哑嗓音:“把尸体摆祠堂,拍清肩章,照片走暗网发白头鹰论坛……要让龙国民众觉得,他们的军队跟当年侵略者没两样……”
“收队。”岩坎拍拍他肩,“安全了。”
天快亮了,灰蒙蒙像泡了水的布。
村小操场上,几个孩子踮脚够旗绳。
小芒站在最前,举着那枚铜纽扣,对旁边男孩说:“陈叔叔的旗要升最高。”
绳子“吱呀”两声,一面新龙旗缓缓升起。
没有国歌,没有号角,只有山风捎着童谣飘来:“山鹰飞过断崖,衔着红布回家,红布上的星星,是爷爷的伤疤……”
秦翊坐在远处山岗的轮椅上。
左耳血止了,但还顺着脖子往下淌。
他望着那面旗,忽然笑了——听不见童谣,听不见升旗声,但他清楚感觉到山下三百多颗心在跳。
“咚、咚、咚”,像一根线牵着,和旗子摆动同频,和晨光同频,和四十年前血牙岭那面旗的心跳同频。
风忽然冷了。
他抬头,西边云层快速堆积,像打翻的墨汁。
通讯兵跑来:“分队长,气象预警,下午大暴雨,指挥部让你后送治疗。”
他摸了摸耳朵上的纱布,又看了看山下正给旗绑红绸的孩子们。
“告诉指挥部。”他声音轻得像风,“我在前沿哨站等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