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抉择与降临（2 / 2）
“永恒的奴役……也好过……此刻的败亡与屈辱！”
它发出一声如同濒死凶兽般的、蕴含着无尽痛苦与决绝的最后咆哮！然后，用尽全身残余的、包括燃烧生命本源换来的所有力量，猛地将那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深渊石球，在自己的掌心之中，狠狠捏碎！
“咔嚓——”
一声轻微、却仿佛直接响彻在方圆数百米内所有具备灵魂的生灵意识最深处的碎裂声，清晰地传来。
石球并未化为普通的石粉或齑粉，而是在碎裂的瞬间，如同活物般骤然融化成了粘稠、漆黑如墨的液态阴影！这液态阴影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发出细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顺着“碎颅者”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口、以及全身的毛孔，疯狂地、争先恐后地钻入它的体内！
“呃啊啊啊啊啊——！！！”
比之前承受任何一次物理伤害都要凄厉、痛苦百倍的惨嚎，从“碎颅者”那庞大的身躯中爆发出来！这嚎叫声中充满了肉体与灵魂被强行撕裂、改造的非人痛苦！它那庞大的身躯剧烈地痉挛、抽搐、扭曲，仿佛正在承受着由内而外的、最为残酷和暴烈的改造过程！它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贲张、收缩，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错位与重组声！
丝丝缕缕凝如实质的漆黑魔气，如同沸腾的蒸汽，带着灼热而污秽的气息，从它全身每一个毛孔中喷涌而出，瞬间将它笼罩在一片不祥的黑雾之中！它身上那些原本深可见骨、甚至流淌着绿色血液的伤口，在这诡异魔气的缠绕下，肌肉和骨骼如同获得了邪恶的生命般疯狂地蠕动、挤压、愈合！但愈合后的皮肤，却呈现出一种仿佛被地狱之火灼烧过的、不祥的暗红色，上面开始迅速浮现出扭曲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闪烁着幽光的深渊魔纹！
它那原本就极其庞大的身躯，在海量魔气的强行灌注与改造下，竟然进一步违背常理地膨胀、拔高！肌肉贲张得几乎要撕裂那暗红色的皮肤，一根根扭曲、尖锐、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骨刺，如同破土而出的荆棘，从它的肩胛、肘部、膝盖等关节处残忍地破体而出！它那双猩红的眼珠，此刻彻底化为了两团在其中熊熊燃烧着、没有任何温度、只有纯粹毁灭欲望的黑色火焰——深渊之瞳！
一股远比它全盛时期更加恐怖、更加暴虐、充满了纯粹毁灭意志的威压，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轰然喷发，又如同毁灭性的海啸般以它为中心，悍然爆发开来！这股威压的层次，赫然达到了……白银阶！
“轰隆！！！”
那原本如同无形泥潭般死死束缚着它的死亡力场，在这股蛮横、霸道、充满侵蚀性的深渊力量冲击下，如同遭遇重击的玻璃般，寸寸碎裂、消散于无形！甚至连那如同附骨之蛆的“衰老诅咒”，也被这股更加高等、更加暴烈的力量强行驱散、湮灭！
“力量……这就是……无尽的力量！！”
“碎颅者”——或者说，此刻已经半深渊化、形态可怖的怪物，发出沙哑而扭曲、仿佛由多个声音重叠在一起的咆哮。声音中既包含着改造过程中极致的痛苦，也掺杂着一种沉溺于强大力量中的迷失与快意。
它清晰地感受着体内那仿佛无穷无尽、足以撕碎眼前一切阻碍的恐怖力量在奔腾、在咆哮，但也同样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灵魂、自己的意志，正在被那冰冷的、混乱的、充满了无尽低语的深渊意志缠绕、侵蚀、拖拽，正向着永恒的奴役与沉沦深渊，无可挽回地滑落。
代价，是灵魂的自由，是永恒的沉沦！
噬魂者萨满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它惊恐地连连后退，脚步踉跄，几乎要瘫软在地。它从那怪物身上感受到的不再是之前的狂暴，而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更高层次的、带着绝对恶意的力量碾压！它尖声叫道，声音因恐惧而变形：“疯子！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竟然主动召唤并融合了深渊的力量！完了……我们都得死！这片土地都会被污染！！”
那两名三阶亡灵，此刻也彻底进入了最高级别的戒备状态。暗银骷髅剑士将那双巨大的骨剑横在身前，蓝色的魂火以前所未有的 iy （强度）死死锁定着深渊化的碎颅者，它那冰冷的战斗本能清晰地告诉它，眼前的敌人已经发生了本质的改变，威胁等级急剧提升。骷髅法师则迅速在身前布下了层层叠叠、闪烁着幽光的苍白骨盾与浓郁的负能量屏障，绿色的魂火中充满了自降临以来从未有过的凝重与警惕。
树洞中，牧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将灵魂丝线的波动收敛到极致，不敢有丝毫外泄，如同最谨慎的潜行者融入了阴影。他通过感知，“看”着那个散发着不祥白银阶波动、形态大变的怪物，心中警铃狂响，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了他最初的预料与掌控！
他原本期待的，只是双方两败俱伤，让他有机会渔翁得利。却万万没有想到，会亲眼目睹并卷入“深渊”这种仅仅在传说和禁忌知识中提及的、极度危险而不可控的存在登场的场面！
“深渊……白银阶……以灵魂永世沉沦为代价换取的力量……”
他快速地在脑海中分析、咀嚼着眼前这骇人信息所蕴含的意义，一股对于未知强大力量的忌惮与对于局势彻底失控的担忧，交织在一起。这潭浑水，比他想象的最坏情况，还要深不可测，还要危险万分！
战场中央，那半深渊化的怪物似乎初步适应了体内狂暴的力量，它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转动着那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头颅。冰冷、无情、充满了纯粹毁灭欲望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首先越过了严阵以待的骷髅剑士，落在了距离它最远、但威胁性可能最大的——骷髅法师身上。
更恐怖、更不可预测、更超乎所有人想象的战斗，一触即发！
而这一次，主导战局走向的，将不再是亡灵的冰冷死寂，而是来自深渊的……极致疯狂与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