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术毕留方(1 / 2)
(小冬对医学并不了解,很多情节只是字数需要,请勿套用于现实医疗情境)
手术室里静得能听见每一次呼吸。
那碗掺了曼陀罗的麻醉汤见效很快,孩童已沉沉睡去,眉头舒展了些,呼吸也变得匀净。
孙思邈站在榻边,指尖在孩子腹部轻轻按压,目光如炬,顺着肌理摸索病灶的位置。
阳光透过镜面折射下来,在孩子苍白的肚皮上投下一圈亮斑,将每一寸肌肤都照得清晰可辨。
“拿刀。”孙思邈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一丝波澜。
旁边的大徒弟连忙递过手术刀,刀刃在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寒光,却被孙思邈先用酒精棉花细细擦过,连刀柄都没放过。
他定了定神,左手按住孩子的腹部,右手持刀,手腕微沉——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刀刃已在皮肤上划开一道寸许长的口子,边缘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
血珠瞬间涌了出来,孙小筱眼疾手快,递过浸了酒精的棉花,孙思邈接过,轻轻一按,血便止住了。
他探手入腹,指尖灵活地拨开肠管,很快便捏住了那截红肿的阑尾,动作快、准、稳,没有一丝多余的试探。
“钳子。”他又道,徒弟立刻递上消毒过的铜钳。
不过三弹指的功夫,病灶已被完整拉出,孙思邈手腕翻转,刀刃利落切断,将那截带着脓血的痈体扔进旁边的瓷盘里。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分钟,快得让人几乎反应不过来,却又步步精准,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羊肠线!”孙思邈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
孙小筱早已将泡在酒精里的羊肠线穿好针,闻言连忙递过去。
那线细如发丝,却韧劲十足,是用羊肠刮薄后炮制过的。
孙思邈捏着针,在肠管断口处飞快地打结,手法比绣娘穿针还灵巧,三两下便打好一个紧实的结,既不渗血,又不勒得太紧。
随后他指尖轻拢,将归位的肠管轻轻送回腹腔,动作轻柔得像在摆弄易碎的琉璃。
“接下来交给你。”孙思邈退开半步,对孙小筱道。
孙小筱深吸一口气,接过针线。她的手不像孙思邈那般布满老茧,却同样稳当,捏着针在皮肤创口边缘游走,起落之间,细密的针脚如鱼鳞般排开,间距均匀,深浅一致,竟真如绣花一般精致。
陈睿在一旁看得暗暗咋舌——这祖孙俩的手艺,简直是把开刀做成了一门技艺。
最后一针收线时,孙小筱还特意将线头藏进皮下,免得日后磨得慌。
陈睿指导一个徒弟拿起酒精棉花,在缝合好的伤口上细细擦拭一遍,又撒了些研碎的止血生肌药粉,才对徒弟道:“敷上纱布,用棉布轻轻裹住。”
从划刀到缝合完毕,不过三刻钟的功夫,一场在旁人看来惊心动魄的手术,便已在这小小的偏房里完成。
孙思邈直起身时,额角已渗了层薄汗,却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看来他说自己做过多次,绝非虚言。
麻药效果还在持续,孩童依旧睡得安稳。
孙思邈让徒弟去叫妇人进来,指着榻上的孩子道:“伤口已缝合,这几日就让他在这儿躺着,万万不可乱动,免得挣裂伤口。”
又让徒弟端来坏掉的肠头给妇人看了一眼。
孙思邈取过纸笔,写下一张食疗方,“饮食只能喝米油,熬得稠些,一日三次,不可沾半点荤腥辛辣。等过了五日,再慢慢添些煮烂的菜泥。”
陈睿也凑上前,指着裹伤口的棉布:“师姐,这纱布每日要用酒精棉花擦一遍,再换块干净的。若是看见伤口周围发红、流脓,立刻来告诉仙长,切不可耽误。”
他怕孙小筱记不住,还特意让孙小筱在药方背面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标明每日消毒的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