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债不清，灯不熄（2 / 2）

顾长青盘坐在崖顶的巨石上，望着下方裂隙中翻涌的黑雾。

突然，赤鳞的嘶吼穿透夜色：“滚出去！

滚出去！“那声音里的痛苦让他攥紧了腰间的玉符——该来的终究来了。

识海深处，噬心蛊母的残念正缠绕着赤鳞的神魂。“杀！”那道阴毒的声音像蛇信子扫过赤鳞的识海，“杀尽依附人族的妖，重立纯血之尊！”赤鳞的七窍溢出黑血，他抱着头在地上翻滚，指甲深深抠进石缝里，“不...不！”

就在这时，玉锚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

一个少年的魂影从锚中浮现，穿着与赤鳞记忆里相同的青衫，眉眼与赤鳞有七分相似。“父亲。”少年的声音带着青涩的温柔，“你还记得我死前说的那句话吗？

’别让仇恨，比我走得更远‘。“

赤鳞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缓缓抬头，泪水混着黑血滑落，“阿野...阿野？”

“父亲，你守了裂隙三百年，守的从来不是什么血统。”少年魂影伸手，指尖触到赤鳞眉心，“你守的是我用命换来的未来，是那些在你守护下长大的小妖怪们的明天。”

赤鳞浑身剧震。

他猛然咬破舌尖，以精血在掌心画出一道金色妖纹——那是红月族父王亲授的“守心印”！“我守的不是血统！”他怒吼着站起身，识海黑雾被守心印逼得节节败退，“我守的是我儿用命换来的未来！”

黑雾被彻底逼出体外的瞬间，顾长青从崖顶跃下。

他接住那团黑雾，将其投入裂隙深处的封印，封印上的纹路骤然明亮，“咔嚓”一声，裂隙边缘的裂痕竟愈合了寸许。

【“愿力回流”成功——赤鳞执念转化为净化之力】

【“守灯遗志”进度：3\/3】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的同时，天命阁虚影骤然明亮。

顾长青抬头，三道新画面在虚空中浮现：第一幅，金瞳小狐蹲在废墟里，指尖点着一盏没有火焰的灯，灯芯却明明灭灭；第二幅，王都天庙的地基下，一头浑身覆盖鳞片的巨兽睁开了一只血瞳，眼底是吞噬一切的贪婪；第三幅，他手持完整的照世印，站在九重天门前，身后万妖与人族修士并肩而立，气势直冲云霄。

【“守灯遗志”集齐——第二阶段解锁条件达成】

【反命程序第八层：68%】

顾长青望着虚空中的画面，喉结动了动。

他摸出袖中残符的灰烬，此时那灰烬已凝成半枚印玺的形状，在他掌心微微发烫。“债不清，灯不熄......”他望着裂隙方向轻声说，“可若我们都不点，谁来照亮后来人？”

次日清晨，南岭深处多了一座新碑。

碑身由黑铁铸就，表面光滑如镜，却没有刻一个字。

唯有碑面中央，有一道浅浅的掌印凹槽，像是在等待什么人——或者什么力量——来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