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混沌真义（1 / 2）

“轰——！”

又一记蕴含着崩灭星辰之力的混沌掌印狠狠对撞，爆开的气浪将虚空都撕扯出蛛网般的裂痕。凌谕与镜像各自倒飞而出，脚下在坚不可摧的殿壁上犁出深深的沟壑，方才稳住身形。

镜像凌谕甩了甩有些虚幻的手臂，周身混沌气息翻涌，那双与本体一般无二的眼眸中，此刻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诮与冰冷的失望。他盯着气息微喘、但眼神依旧锐利的凌谕，声音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尖锐：

“你感觉到了吗？凌谕！”镜像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中回荡，带着回音，更添几分诡异，“你的力量……变钝了！不再像从前那般纯粹，那般一往无前！每一次出手，都带着一丝可笑的迟疑，一丝不必要的‘收敛’！”

他向前踏出一步，混沌色的眼眸中邪光暴涨，仿佛要洞穿凌谕的灵魂：“是因为她们吗？那个叫妍小妤的女人？还有那个小丫头片子？你心中有了所谓的‘守护’，便给自己套上了无形的枷锁！你怕力量失控伤及她们，怕肆无忌惮的毁灭会波及你在意的一切！这份‘在意’，就是你的软弱！是你道心上的尘埃！它让你无法真正释放混沌本源那吞噬一切、湮灭万物的真正力量！”

镜像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虚空中的毁灭之力，狂傲地宣告：“看看我！我才是完整的‘混沌’！无牵无挂，无拘无束！力量所至，万物归墟！这才是大道真谛！而你……已被凡俗情感所困，成了一个瞻前顾后的懦夫！这样的你，凭什么突破仙王中期？凭什么……战胜我？！”

字字如刀，狠狠劈向凌谕的心神！这并非简单的攻心之术，而是直指道心的拷问！是“绝对力量”与“有情之道”最本质的冲突！

然而，面对这诛心之言，凌谕混沌色的眼眸中，非但没有出现丝毫动摇，反而掠过一丝……怜悯？他缓缓站直身体，周身因激烈战斗而略微紊乱的气息，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平复下来，变得愈发深邃、内敛，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最沉寂的海洋。

“你错了。”凌谕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压过了镜像的狂言，“而且，错得离谱。”

他抬起手，并非结印，只是轻轻握拳。掌心之中，那点混沌微光再次浮现，但这一次，光芒不再仅仅是吞噬与毁灭，其中……竟隐隐浮现出星辰运转、草木生长、生命轮回的……细微景象！毁灭与创造……两种截然相反的意境……竟完美地融合在了那一点混沌之中！

“你说守护是枷锁？”凌谕一步步向前走去，每一步踏出，脚下的虚空便荡漾开一圈蕴含着生灭至理的涟漪，“那不过是你不懂何为‘混沌’真义的可悲臆测。”

他的目光穿透镜像，仿佛看到了静修殿外，那座繁华安宁的城池，看到了城中那个为他祈福的倩影，看到了女儿无忧无虑的笑脸。

“混沌，并非纯粹的毁灭与虚无。混沌，是万物之始，亦是万物之终。它蕴含毁灭，亦孕育生机！正因为心中有想要守护的人，有必须承担的责任，我才更深刻地理解了‘生’与‘灭’的平衡，理解了力量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守护那一线生机，为了缔造我所期望的秩序！”

凌谕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道韵：“这份‘在意’，非但不是枷锁，反而让我对混沌之力的掌控，达到了你这种空洞镜像永远无法理解的层次！它让我知道力量该为何而用，界限在何处！这，才是真正的‘收放由心’！才是混沌大道更高一重的境界——于毁灭中掌控创造！于无序中定义有序！”

话音未落，凌谕动了！这一次……他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显得有些缓慢……但每一步落下……他周身的气息便暴涨一分！那并非单纯的能量堆积……而是一种……意志与大道的高度统一！一种……因明确的目标而带来的……极致专注与升华！

“狂妄！”镜像厉喝一声，似乎被凌谕的话语激怒，周身混沌气疯狂涌动，化作一柄撕裂天地的巨矛，带着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意志，朝着凌谕当头刺下！这一击，毫无保留，要将一切情感、一切牵绊，连同凌谕的“错误”道心，彻底洞穿、湮灭！

面对这绝杀一击，凌谕不闪不避！他只是……缓缓抬起了那只闪烁着生灭景象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