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发型首饰随朝变,簪钗步摇辨不清(2 / 2)
献舞?助兴?马骥看着镜中那个陌生、华丽又可笑的自己,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屈辱感淹没了他。穿越无数时空,他经历过窘迫、尴尬、危机,却从未沦为供人取乐的玩物!
下意识地就想扯掉头上的首饰,擦掉脸上的浓妆。
“你敢!”鸨母厉声喝止,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这头面首饰花了老娘二十两银子!这妆容是请最好的师傅画的!弄坏一样,我打断你的腿!”她回头喊道:“春梅!秋菊!进来看着他!”
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应声进来,一左一右“守”在他身边,实则是监视。
马骥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眼神从惊慌、愤怒,逐渐变得空洞绝望。他试着动了动脖子,沉重的发髻和首饰让他连转头都困难。他想分辨这些首饰的朝代——唐代的步摇?宋代的冠子?明式的挑心?可它们被胡乱堆砌在一起,根本辨不清归属,只透着一种错乱的、令人不安的“美”。
这种“美”,是建立在彻底物化与失去自我之上的。
鸨母见他不再反抗,冷哼一声,吩咐几句便扭着腰肢离开。房间里只剩下马骥和两个监视的女子,她们自顾自地聊天,讨论着今晚的赏赐,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马骥像尊木偶般坐在镜前,沉重的头饰压迫着头皮颈椎,浓重的脂粉糊得他无法呼吸。这身华丽的舞裙,如同精致的囚服。
他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汉代深衣的束缚,唐代女装的尴尬,宋代文袍的清雅,明代道袍的规矩,还有此刻这身不男不女、不古不今的舞裙首饰……每一次,他都被动接受时代的“外壳”,努力扮演不属于自己的角色。
“我到底是谁?”这个念头前所未有地清晰。是汉代祭祀的参与者?唐代长安的“女装”路人?宋代画舫的文士?明代被追捕的断发者?还是此刻这个供人取乐的“妙人儿”?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镜中的倒影陌生而可笑,胸前的挂坠传来持续稳定的紊乱波动,仿佛在为这场混乱的旅程伴奏。马骥不知道下一次穿越会去往何方,会换上怎样的衣冠。他只知道,在这辨不清簪钗步摇所属朝代的混乱中,他彻底迷失了自我。
这场霓裳羽衣的幻梦,终究成了一场寻找身份归属的艰难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