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玉京风云，司天监考（下）（1 / 2）
焦黑的金属碎片静静地躺在特制的金属盒中，那几个奇特的符号仿佛蕴含着宇宙的奥秘，又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秩序感。
张玄心的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血液奔涌的声音几乎要冲破耳膜。他强行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用尽全部意志力才维持住脸上的平静，甚至故意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和好奇。
“这符号…结构精妙，非符非箓，晚辈从未见过。”他伸出手指，看似随意地虚点着碎片，【通幽之眼】却已运转到极致，疯狂地记忆和分析着每一个符号的细节，并与脑海中那些来自天棺和系统的记忆碎片进行比对。
相似度极高！虽然具体含义无法解读，但那种独特的构造逻辑和能量韵味，绝对出自同源！
这东西，十有八九是某个更高文明（很可能是天棺和系统的制造者）的造物碎片！它怎么会出现在苍梧界的上古战场？难道这个世界曾经发生过与“天外”的战争？
吴主事那双眯缝的小眼睛里精光闪烁，似乎想从张玄心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呵呵一笑：“无妨无妨，这东西难倒了不知多少人，老夫也只是拿出来给你开开眼。收好收好。”
他小心翼翼地将盒子盖上，揣回怀里，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
“对了，”吴主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道，“三日后，监内有一次小型的‘鉴宝会’，主要是各部交流一些疑难杂项，说不定会有类似的好东西出现。你刚来，也一起去见见世面吧，这是令牌。”
他又递过来一枚临时通行令牌。
张玄心接过令牌，心中念头飞转。鉴宝会？这无疑是一个接触更多核心信息和物品的机会！吴主事突然拿出这碎片，又邀请他参加鉴宝会，是单纯的赏识，还是…某种试探？
“多谢主事提携。”他不动声色地谢过。
吴主事摆摆手，晃着胖胖的身子走了。
静室内，张玄心再无心思整理那些普通古籍。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那奇特符号的回忆和解析中。
【虚界引擎】的残存本能被激发，不断模拟推演着符号的可能含义和能量结构。虽然进度缓慢，几乎如同盲人摸象，但他能感觉到，每多理解一丝，他对自身“系统”和那“天外”文明的认知就加深一分。
这甚至对他理解和控制“道种”核心都有所裨益。那“道种”本就是多种力量悖论融合的产物，其中也包含了一丝“系统”和“寂灭”的特性。
三天时间，他足不出户，全身心投入到这种危险的“解读”之中。修为虽然没有明显提升，但对力量的本质认知和控制力，却有了细微而关键的进步。
三日后，鉴宝会如期在司天监深处一座守卫森严的偏殿举行。
到场的人数不多，只有二三十人，大多是各部的资深执事或主事，像张玄心这样的新人寥寥无几。气氛严肃而专注。
主持鉴宝会的，赫然是那位复试时星光笼罩的大人物，被称为“星枢使”。吴主事和另外几位气息渊深的老者坐在下首。
一件件稀奇古怪、散发着不同能量波动的物品被呈上来，由众人观摩、讨论、鉴定。有残破的古符、无法辨认的矿石、能量紊乱的法器、甚至还有封印在水晶中的未知生物组织…
众人各抒己见，引经据典，争论不休。张玄心大多沉默旁观，默默吸收着这些高阶修士的知识和见解，大开眼界。
期间，他也看到了几件带有微弱“天外”气息的物品，但都比不上吴主事那天拿出的碎片。
终于，轮到吴主事了。
他笑呵呵地站起身，再次取出了那个金属盒子。
“诸位，老夫近日又得了件稀奇玩意儿，劳大家法眼瞧瞧。”他打开盒子，露出了那块焦黑的碎片。
碎片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了几分。几位老者都凝神看去，眉头微蹙。
“此物…坚不可摧，神念难侵，上面的符号更是闻所未闻。”
“似金非金，似石非石，能量反应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
“老夫曾用真火煅烧七日，毫发无伤，绝非此界之物。”
众人议论纷纷，却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星枢使的目光也落在碎片上，那笼罩的星光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也感到些许兴趣。
吴主事目光扫视一圈，最后似笑非笑地落在了张玄心身上：“张小友，你见识广博，思维活跃，不妨也来说说看法？”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张玄心身上。有好奇，有审视，有不屑。
张玄心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这分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说多了容易暴露，说少了又显得无能。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拱手，语气平静道：“晚辈才疏学浅，不敢妄断。只是观此物符号结构，似乎并非装饰或文字，更近乎某种…‘规则’的具象化表达。其材质能承受真火，或许并非依靠强度，而是其内部能量结构极其稳定，能‘化解’或‘转移’外部冲击。晚辈猜测，此物或许是某种大型装置的关键部件碎片，其作用…可能与‘能量转换’或‘空间定位’有关。”
他这番话，七分真三分假，融合了【虚界引擎】的分析和对天棺结构的模糊记忆，听起来似模似样，却又没有点明最关键的东西。
殿内一片寂静。
几位老者面露沉思，似乎觉得有几分道理。
星枢使笼罩在星光下的面容看不清表情，但似乎微微点了点头。
吴主事小眼睛眯得更紧了，呵呵笑道：“有点意思，有点意思。能量转换、空间定位…倒是提供了个新思路。”
他不再逼问，收起了碎片。
鉴宝会继续，但张玄心能感觉到，暗中关注他的目光多了不少。
会后，张玄心正准备离开，一名执事弟子却拦住了他：“张执事，星枢使大人有请。”
来了！张玄心心中一凛，知道刚才那番话必然引起了大人物的注意。是福是祸，难以预料。
他跟着执事弟子来到偏殿后方一间静室。星枢使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周身星光收敛，露出一张看似中年、却带着无尽沧桑感的面容，眼神深邃如同星空。
“坐。”星枢使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玄心依言坐下，屏息凝神。
“你对那碎片的见解，很有趣。”星枢使开门见山，“‘规则具象化’、‘能量结构稳定’、‘非此界之物’…这些，不像是一个普通凝液期修士能想到的。”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仿佛能看透人心。
张玄心背后渗出冷汗，知道关键时刻到了。他稳住心神，按照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道：“回大人，晚辈祖上曾是古籍收藏家，晚辈自幼耳濡目染，对各种奇闻异事、上古秘辛颇感兴趣。加之偶得一些残破传承，对能量结构较为敏感，故有此妄测。”
半真半假，将一切推给“祖传”和“奇遇”，这是最不容易被证伪 also ost easily aepted 的理由。
星枢使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静室内的压力却越来越大。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你可知，‘天外’并非虚妄？”
张玄心心中巨震，面上却露出适当的惊讶和疑惑：“天外…真的存在？古籍虽有记载，但一直以为是先民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