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连瞳孔都能演戏？（1 / 2）

北京，北三环某处隐秘的后期制作中心。

这里是徐客导演御用的小黑屋。厚重的遮光窗帘常年拉得严严实实，将外界的阳光和时间彻底隔绝。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浓缩咖啡、红牛、老坛酸菜牛肉面以及陈旧烟草的复杂味道，这是熬夜修仙特有的气息。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也是人类精神防线最脆弱的时候。

剪辑指导阿明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双眼充血，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一排分辨率高达8K的专业监视器。

他的手指在特制的剪辑键盘上飞舞，敲击得只剩下残影。虽然身体极度疲惫，但他的精神却处于一种近乎病态的亢奋中。

“停。倒回去三帧。”

坐在后排真皮沙发上的徐客突然开口。他的声音沙哑，手里依然夹着那根这就没点燃的古巴雪茄，标志性的墨镜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屏幕幽冷的蓝光。

阿明条件反射般地按下快捷键。

“啪。”屏幕上的画面定格。

那是《龙门飞甲》中真假雨化田对峙的一场绿幕戏。虽然背景还没有进行后期合成，只有单调刺眼的绿色，但画面中那个穿着白色蟒袍的男人，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足以刺穿屏幕，直击灵魂。

“徐导，这块已经修得很完美了。”阿明指着屏幕下方的波形图，声音激动：“李红星的台词节奏简直神了，连呼吸口都在点上，气口转换完美，根本不用剪，甚至连修音都不用！”

“我不是说台词”。徐客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屏幕前，伸出手指，轻轻划过李红星那狭长的眼角，语气中带着一丝痴迷：“你看他的瞳孔。”

阿明凑近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在8K放大的超高清画面下，那个假扮雨化田的风里刀（李红星饰），在说出督主这两个字的一瞬间，黑色的瞳孔竟然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向左下方的游移。

那是一个人在极度心虚、撒谎和恐惧时，下意识的生理反应。

但紧接着，不到0.1秒的时间，他的眼神又强行聚焦，瞳孔收缩，装出一副狠厉、镇定的样子。

“我的天……”阿明喃喃自语，感觉头皮发麻：“这……这是演出来的？这特么是生理控制吧？连瞳孔都能演戏？”

剪了二十年片子，阿明阅人无数，什么影帝影后没见过。但像李红星这种连微表情都精确到帧，甚至能控制生理反应的演员，他只在那几个已经封神的殿堂级影帝身上见过。

不，甚至比他们更变态。因为李红星还要在保持这种极致演技的同时，兼顾那个妖孽般的造型美感，每一帧截下来都能当壁纸。

这个眼神，别给我剪碎了。徐客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捡到绝世珍宝的狂热：“我要用长镜头。我要让观众哪怕拿着放大镜看，也挑不出一点毛病。这哪里是演戏，这就是在‘造人’，在创造一个有血有肉的灵魂！”

“徐导，那首版预告片……”

阿明试探着问：“咱们是用李杰大哥那段雷霆万钧的打戏做爆点，还是用那个烧了几千万的大漠龙卷风特效？”

徐客沉默了片刻。他重新坐回沙发，终于点燃了那根雪茄。

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明灭，烟雾缭绕中，这只娱乐圈的老狐狸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充满野心的笑容。

“都不用。就用他。”徐客指着屏幕上那个正在用玉锉刀优雅修剪指甲的白衣厂花。“给我剪一个只有45秒的先导预告。不要剧情，不要特效，不要打戏，不要任何多余的废话。我只要他的脸，和他的气场。”

“我要让这个预告片发出去的一瞬间，让这半个娱乐圈那些只会涂脂抹粉的所谓古装美男，全都变成不值一提的土鸡瓦狗。”

……

就在徐客在剪辑室里疯狂造神的时候，这位神本人，正在北京朝阳区的某家大型超市里，为了两毛钱的葱跟大妈进行着深刻的学术交流。

李红星穿着一件洗得发白、领口都有点松垮的灰色卫衣，下身是一条宽松的运动裤，脚踩一双几十块钱的塑料拖鞋。黑色的口罩拉到了下巴上，露出那张如果不化妆就显得格外干净、甚至有点憨厚的脸。

他手里拿着两把小葱，正在跟旁边一位挎着菜篮子的大妈探讨：“阿姨，您看这葱白，捏着有点空，这水分不行，像是放了两天的。得挑那种捏着硬实、葱叶颜色深绿的，那个炒鸡蛋才香，味儿正。”

大妈用一种看绝世好男人的眼神看着他，越看越喜欢：“哎哟，小伙子行啊！现在会买菜、还懂这些门道的年轻人可太少了。长得也精神，结婚没啊？阿姨有个侄女，那是外企高管……”

李红星赶紧把口罩拉上去，遮住大半张脸，嘿嘿一笑：“结了结了，阿姨，我媳妇特凶，我不回去做饭她得削我。”

说完，他把挑好的葱放进购物车，推着车一溜烟跑了，生怕大妈再给他介绍对象。购物车里，满满当当，全是生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