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官道上的四轮马车（2 / 2）

他的同伴笑道：“王员外，您以前不是最怕出远门，说坐一趟车跟脱层皮一样吗？”

“那是以前！”王员外拍着胸脯，“有这路，有这车，我老王一个月跑三趟洛阳都不带喘气的！”

官道两旁，也衍生出了新的营生。

有那脑子活络的村民，在路边搭起了凉棚，卖些茶水、胡饼、煮鸡蛋，生意比以往好了数倍。因为马车速度快了，停留休息的时间也更规律，客流量大增。

甚至还有科学院下属的“车辆服务点”，提供简单的检修、更换磨损的标准零件、给车轴加油等服务，当然，是收费的。

这一切的便捷、高效与活力，都源于那条灰扑扑的水泥路，和那些跑在上面的标准化四轮马车。

林有财的车队抵达荥阳驿时，日头还老高。驿站也早已不是往日那种破败、拥挤的模样，而是进行了扩建和改造。有专门的停车场、货物装卸区、旅客休息区，甚至还有一个挂着“皇家银行代办点”牌子的窗口，旁边则是一个“邮政快递收寄点”，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林有财熟练地指挥伙计卸货，自己则踱步到银行窗口，掏出几张“周元”纸币：“存一下款，再给我办一张汇兑凭证，送到洛阳分号。”

窗口后面的小吏手脚麻利，盖章、登记，一气呵成。

“林东家，又发财了？”小吏显然认得这位常客。

“托朝廷的福，托陆相爷的福！”林有财笑得合不拢嘴，“路好走了，货跑得快了，本钱周转也快了，想不发财都难啊！”

他看着驿站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南来北往的客商，高效运转的邮政和银行系统，心中不禁感慨：这陆相爷，真是点石成金啊！弄出个水泥，黄河老实了；弄出这标准化马车和官道，这做生意简直跟玩儿似的！照这个势头下去，他的生意版图，或许就不止是开封洛阳了……

就在他美滋滋地盘算着未来时，眼角余光瞥见驿站角落里，两个穿着普通、但眼神格外锐利的男子，正看似随意地坐着喝茶，目光却似有似无地扫过驿站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那些高谈阔论的商人，以及往来传递文书的驿卒。

林有财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收敛了笑容。他是老江湖了，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不简单。恐怕不是普通的旅客。

他没有过多停留，办好手续后，便带着伙计去驿站附设的食肆吃饭休息。但他心里却留下了一个疑问：这四通八达的官道，这川流不息的驿站，除了带来商贸的繁荣，是不是也在悄悄地……编织着一些别的东西？

他没有深想，也不敢深想。对于他这样一个商人来说，能把货物更快更安全地卖出去，能把钱更便利地存起来汇出去，就是最好的时代。

而此刻，在开封的陆明，刚刚收到黄河新堤安澜和官道马车畅通的双重喜报。他站在科学院高耸的塔楼上，望着西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道路，是血管。

车辆，是血液。

当血管变得坚韧通畅，血液能够高效奔流时，这个庞大的帝国躯体，才能爆发出真正的活力。

而下一步，就是要让信息——这个帝国的神经信号，也沿着这血管，以更快的速度传递开来。情报网的雏形，该开始编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