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对劲（2 / 2）

“怎么了？”王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资料，眉头也渐渐蹙起。

“你们看这里，”赵乾坤胖乎乎的手指重重地点在资料册的某一栏，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圆滑，带着罕见的凝重，“通道开启周期是固定的，还有十年，换算成天渊时间就是一千年。按照常理，样本总量暴增八倍多，那么可供……嗯，‘食用’的部分，就算不成正比增长，也绝不该是现在这个数！”

他抬起眼，小眼睛里精光闪烁，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这数据要么是之前就错得离谱，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要么就是……天渊那些妖兽的实力，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集体性的、超乎想象的增强！导致其中大部分都达到了‘战斗样本’的标准，而非‘食材’标准！”

他顿了顿，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让在座众人心惊的可能性：“再或者……就是我们派去负责观察和记录数据的人，之前根本就没尽心，甚至可能……隐瞒了真实情况！”

最后这句话，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张伦硕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盏乱响：“他娘的！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敢在数据上做手脚，耽误了军团的扩充，我扒了他的皮！”

杨宏冰冷的脸上也浮现一丝厉色：“数据是决策的基础。若基础是假的，我们所有的准备都可能变成笑话。”

陈老扶了扶眼镜，看向小艾：“小艾，立刻调取历次数据对比，尤其是关于样本实力等级划分标准的变更记录，还有……相关观察员的履职报告。”

元吉没有说话，但他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眼神深邃得可怕。如果真是天渊妖族整体实力暴涨，那意味着那个“养殖场”已经失控；如果是内部人员渎职或背叛，那说明联盟的根基已经出现了蛀虫。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足以动摇根本的危机。

赵胖子这偶然的发现，仿佛一下子撕开了歌舞升平的表象，露出了底下汹涌的暗流。所有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沉重的木门再次被无声推开，仿佛连铰链都畏惧来者的气息。一名女性机器人僵硬地引领着一道身影步入会议室。

来人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之中，脸上覆盖着一张雕刻着扭曲痛苦纹路的恶鬼面具，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如同深潭寒冰的眼睛。他步履无声，仿佛幽灵飘过地面，所经之处，空气似乎都凝滞冻结，会议厅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分，连光线都仿佛黯淡了些许。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目光，径直走到吴磊身旁，那把一直空置、椅背上雕刻着狰狞骷髅头图腾的座椅前，沉默地坐下。黑袍拂过椅面，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先前还在议论的赵乾坤瞬间噤声，连最为桀骜的张伦硕和冷漠的杨宏，眼神中都透出深深的忌惮。杜婆婆更是下意识地缩了缩她幼小的身躯，仿佛想避开那无形的寒意。

黑袍面具人微微转向主位上的元吉，面具下传来如同砂纸摩擦金属般嘶哑、干涩的声音，仅仅吐出两个字：

“元首。”

他仅仅是拱了拱手，动作间带着一种古老而诡异的韵律。

代表着影卫、执掌联盟最黑暗力量的首领，终于现身。他的到来，意味着会议将进入另一个更为隐秘、也更为危险的议题。